从生长到开花,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时间,余洲看见藤蔓上已经长出无数核桃大小花苞,夜色中圆润饱满。
樊醒也忘要下地,忽然揪住余洲衣服上帽子,差点把余洲扯窒息。
“干什!”余洲说话都不敢大声,眼前东西和他这个人类相比,显然更具威力。
藤蔓似乎察觉到余洲存在,屋顶上无数枝叶换方向,不再向上生长,而是朝余洲缓慢伸展过来。
樊醒和鱼干异口同声,
无数细小藤蔓从床下地面长出来,嫩芽细幼柔软,像小孩指头。芽尖顶着床板,被阻拦住,才不住地叩击。
藤蔓钻出地面地方有微微白光,更多芽头正在破土,嫩芽开始往两边探索,钻出床底范围。
樊醒伸手去碰,嫩芽果真缠住他手指。茎上有小刺,刺得他手指流血。
余洲忙把那茎扯断,樊醒手指上那小截还在兀自扭动,如条浅青色肉虫。
余洲呲牙,捏着芽头扔到门外。鱼干在门外徘徊,芽头忽然在地面攒动,往鱼干方向爬去。余洲抱起樊醒时,听见鱼干路吱哇怪叫,冲往窗户。
抓挠声细碎清晰,从床下各个位置,窸窸窣窣传来。
余洲毛骨悚然,樊醒圆睁眼睛看他,他则立刻看向三人之中最强悍鱼干。
鱼干面临危险毫无用处,个劲发抖流眼泪。余洲:“……”
他忽然猛锤床板:“什东西!!!”
声音霎时停。余洲跳下床,把抱起樊醒就往门外冲。不料樊醒又抬小爪挠他,在他怀里扭动,余洲根本抱不稳。
他也不敢停留,樊醒在他怀里挣扎大喊“不需要你抱”,他当作没听见,口气跑出这古怪房子。
追赶鱼干嫩芽已经枯萎,变成芽干。鱼干悬浮在空中,抬头呆呆看屋顶。“妈耶,余洲……”它也像是被吓住,“这些都是什玩意儿?”
余洲抬头,先被夜色里片颤抖晃动枝叶吓跳。
不过是睡觉功夫,房子周围居然已经长满密密麻麻蔷薇藤蔓!
屋外藤蔓和屋内不同,它们粗壮结实,已经把屋子团团包围。屋顶上也覆满蔷薇枝叶,茎叶还在不断缓慢伸长,细碎“沙沙”声密集如飞虫振翅。
樊醒终于从余洲怀里落地,先说句“不需要你抱”,回头钻进房间。
余洲头都大,只得也回头进屋。鱼干窜到他肩上咬它头发,瑟瑟发抖:“别回去别回去!”
借着窗外微光,卧室里勉强能看清物体轮廓。樊醒点亮小灯,趴在地上,双目炯炯。灯光照亮狭窄床底,声音又响起来。沙沙沙沙,咔咔咔咔。
余洲和他起看去,背上登时发毛。
床下不是人,而是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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