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之后,他懂事情多些,开始渐渐理解父亲。母亲总是告诉他,父亲工作很特殊,特殊到无法跟家人说清楚,只能以含混“出差”来解释。谢子京也不再吵着闹着要父亲带他出去玩,他有自己朋友,标杆样父亲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高考结束,谢谅难得地拥有段颇长假期。
“处理个挺棘手案子。”谢谅在吃饭时无意说句话。
谢子京第次听到谢谅谈论自己工作,但谢谅立刻岔开话题,问他假期是否打算出去玩。谢子京很想问他,为什把工作称为“案子”,到底有多棘手?他即将要去上大学,对成年人工作、成年人世界充满好奇和自判断。谢谅没有回答他疑问,谢子京还想着在旅途中趁着父亲心情放松再好好问问。
但是没有机会。
现在切都要争分夺秒,秦戈晚上会过来给谢子京巡弋‘海域’。现在他‘海域’里乱七八糟东西都没,精神状态还是很好,就是记忆还有些混乱。”
住院楼顶层特护病房里,谢子京睁开眼睛。
他睡得有点儿迷糊,看见头顶白色天花板和帘子,下还未能反应过来。
正在给他拔针护士见他苏醒,连忙按下呼叫铃。医生进来给他检查通,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异状,主要是“海域”里变化让他有些茫然。
“多休息休息就好。”医生说,“你继续躺着吧,会儿会有精神调剂师过来。”
父母在鹿泉失踪,至今没有找到遗骸。谢子京认为,他们应该是没有死。
虽然不知道这十余年中到底藏身何处,但他心里总有这样执念:父母仍活着,悄悄地,在世上某个他不知道地方。
把脑中记忆尽量清晰地捋遍,谢子京遗憾地发现,切又次断在鹿泉夜晚。
他记得民宿老板告诉他们天象预示着鹿泉即将涌出地下水,也记得民宿其他客人悄悄开玩笑,这是老板招揽客人套话,因为在鹿泉附近,老板
“谁?”谢子京问,“章晓?”
医生回忆片刻:“不是章晓,据说是专属于你调剂师。”
医生和护士离开,谢子京独自坐在床上,发愣阵子。他脑中空茫茫片,但要是竭力去回忆,确实能回忆出不少东西。
父亲叫谢谅,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谢子京家长会,因为他总是非常非常忙。个电话过来,他就要离开家,坐半小时火车抵达北京,然后消失十天半个月。
小学时候人人写《爸爸》,谢子京也写,但分数总是不高。他写作文里没有什温情片段,他总记得父亲屡屡失约,次次让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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