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后来是被他小舅派来两名密工,用手枪抵着腰,从大院里直接架走。参谋部办事不用请示汇报下级,直接就去提人,强逼着他快速离京,赶晚班飞机去广州。
老狐狸贺诚在京城暗处纵观全局,既要揣摩圣意,同时关注监视京西两只部队,想保住楚师长顶军帽全家安危,还要保护当时仍是孩子却天赋异禀楚二少爷。谁都难以把握时局若干天后走势。个人单薄臂膀,无论如何拗不过国家机器飞剪齿轮,摧毁式残酷碾压。要自己手上沾血,要变成复兴门立交桥下滩血,贺诚当然不愿看到少棠被牵连,利用手中权力将人抽离,是最明智选择,不能妇人之仁。
……广州连日阴雨,天空仿佛罩在具青灰色大罩子里。乌云给天际镶起道边缘,掩住金色阳光。仿佛黎明前夜片刻黑暗和压抑,光明就在前方,不远处。
辆黑色外交公务车缓缓驶出机场。
暗处,少棠掩在墨镜后双眼沉静,犀利,手在窗口磕掉烟灰,另只手
聂卉常来家里找孟小京复习功课,俨然好像已经是孟家份子,和孟建民起谝变动风云时事,发政治牢骚,聊得还挺投机。聂卉八卦上面消息,传闻说要动真格,铁腕扫灭如火如荼学生运动。
孟小北在电话里和祁亮开小会儿,“军队进来……不会吧,不可能……解放军都是什人,当兵不也是咱老百姓,少棠就是解放军,他就拿枪。你说,像少棠和小斌叔叔这样人,他们会在大街上胡乱开枪,他们绝对干不出来!”
少棠那时在哪?
少棠所在部队在北京西郊山区按兵不动,每天闭门训练,于水火之外拥山旁观。上层大手博弈、兵权动荡交割,也波及到他们队伍。某天大早起来,整个总队内部全面戒严,肃反。顶头上司因立场没站对同情心歪到学生队伍里,而遭到贬黜,从外面进来人接管总队,西山大院风声鹤唳。
少棠是这时接到他小舅纸调令:你给离开北京。
少棠电话里质问他小舅:“您让现在离开您这样合适?队里小兵人心惶惶,都不知道下步要干什,现在自己撤?”
贺诚说:“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收拾东西,坐晚班飞机,用办公室名义,调你去广州公干。正缺人手,手底团乱,你替办件正事。”
少棠说:“……您是让躲?”
贺诚突然翻脸,厉声道:“你不躲,你难道准备提着枪上‘战场’?老子他妈还不解你是什人你愿意吗你不挣扎难受吗!!”
少棠那时在电话里沉默,心头覆上层暗红血色,炙热,刺痛,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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