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孟小北在北京上学,记得,借读费不也就交五六十?这才几年,已经涨到三百块。”
大姑脑瓜清晰,口齿犀利:“你以为学校不改革开放?每个学校自己要价,它是重点中学,它想要你多少就是多少。而且今年物价什东西不涨?以前五分钱西红柿搓堆儿卖,现在,别说五分钱,冬天西红柿三块钱斤,鸡蛋从块五涨到两块八,冬储大白菜都三毛斤!物价就是在疯长,都便宜那些倒爷,老百姓日子没法过!”
“你屯面粉和油?告诉你,都要屯!”
“火柴也要调价,全部放开,昨天刚买五十盒火柴存在家里!”
俩姐们边说边乐,过去半年里,京城老百姓过日子,就是在与随时放开上涨物价做艰苦卓绝斗争,疯狂地屯积衣食用度各种商品。
奶当年出嫁时,有照相馆婚纱照为证,是二八年华山东美女,美丽泼辣,心灵手巧,还是个“绣女”。
孟老太太不是普通家庭妇女。这些年在北京,直接外贸订单手工绣活。国棉二厂有批旧式绣女,她们绣出来东西全部是出口,全手工,很受国外商家青睐。这艺术天分,让孟小北从小耳濡目染,也有遗传。
孟奶奶如今年纪大,眼睛不行,再也绣不动大图样,只能给各家闺女绣个枕套和电视机套!人老多情,心里就惦记大孙子能有出息,她却从未深刻意识到,家里和她老两口相貌最像,是她不待见二孙子小京。
这年,大姑家女儿面临初三,二姑家儿子是要小升初。
二姑说:“那臭儿子,要是都像咱们家枝花儿学习那牛,哪还用这闹心?”
东城区学校事特多,管理严格,非要学生父母开许多证明,街道办户口证明、孩子出生证、亲属关系、小学学历证明、单位工作证明……二姑父在单位里被半退,等于就是把他下岗,自己开车跑小买卖,他就开不出工作证
“枝花”,指是孟家孙辈里唯女孩,大姑家闺女,从小是个学霸,戴六百多度眼镜,最擅长念书考试,初中直是年级前三名,这是打算要从八十考到北京四中!
大姑说:“你们家汪磊也可以,男孩子,不用太较劲学习,成绩高几分低几分。你看咱孟小北!”
二姑撇嘴:“们家汪磊他也不会画画啊!他会什啊?……跟他爸样样,就会吃!!!”
二姑家住朝阳东城交界地方。两口子琢磨嫌朝阳区家门口学校弱,想把儿子弄到东城上初中。去东城就属于跨区借读,就要走后门,托关系,还要交赞助费。
二姑说,“现在中学赞助费要多少钱你知道吗?……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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