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说:“少棠,不好意思啊,想哭
少棠说:“是你当初给你两个儿子起这名字,你俩儿子心里就是奔这两个字来。倘若有个考过来,另个没考上,考不上那个能甘心?哪怕二战也要继续再考!”
“会看人。这俩孩子都不是般人,将来定能成大事。”
大年三十夜,孟小北在家属院楼下打电话,坐在传达室小岗亭里,仰望头顶湛蓝色深渊,繁星璀璨。
孟小北在电话里声音慵懒:“少棠,正在天上寻觅人马座,好像距离狮子座挺遥远。”
少棠低声道:“别找,人马座和狮子座夏天才看得清楚,冬天你找不见。”
女生挺高兴:“那你给们俩画张呗!”
俩人摆好姿势,冲他笑成两朵灿烂大杜鹃花。
孟小北也笑:“嗳妈,你俩别这看着,看车窗外,表情姿势自然自然!”
那两个女生原本要在省府站下车,就为这多坐三站地,陪孟小北画完张画。
孟小北揉着发帘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俩过站。”
游走流浪者,他家在哪里?
他坐在公车最后排座位上,铺开画架,看着摇摇晃晃车厢里或站或坐乘客,给自己掐表,画三十分钟速写。
手指好像僵掉,原先印刻在脑子里人体结构、线条技巧、构图技法瞬间变得生疏,手腕笨拙,大脑片空白!
坐前面个汉子,面无表情地起身。
孟小北抬头,下意识喊道,“你别走,还没画完呢。”
孟小北:“你怎知道这详细?”
少棠:“……专门查过。”
孟小北讥笑道:“嗳,爹,你多大?你还看星座书!!”
少棠:“……呵呵,想你就看看。”
两人在电话里低声笑出来,互相有句没句地挤兑。
女孩笑吟吟地说:“没事儿,待会俩再掉头坐回去呗!帅哥你画得真好,能送给们!”
孟小北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把画送。
他弯下腰,脸埋在画纸上,遍遍在心里重复,少棠爱你,定去北京见你。
少棠在春节拜年电话里,对孟建民道,劝不动咱家大宝贝儿,小北就算碰破头撞南墙,也定要考北京学校。
孟建民说:“挺佩服俩儿子,这心气和毅力。当年,倘若有他俩这样坚定当仁不让目标毅力,无论如何也回北京……不如儿子有本事。”
汉子瞪他眼:“饿要下车!”
孟小北:“……”
坐到某站,上来俩西北大学女生。二女站坐,在他斜前方,聊天声音欢快甜亮。
女大学生说:“嗳同学,你画啥捏?”
孟小北说:“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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