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藏着事。贺少棠脚步未停，不想说话，微微
点头，祁亮喊
声“叔叔好”，目送少棠从眼前大步而走。
祁亮咬着嘴角，忍又忍，实在是个憋不住话
漏嘴葫芦，突然站起来：“少棠叔叔。”
“……
有个事儿跟你说。”
祁亮眼里有迟疑闪烁，说话吞吞吐吐：“、跟您讲件孟小北事儿，他不敢跟您说……可是……怕他将来在学校里吃亏！”
少棠停住脚，他北北吃亏？
发泄。更何况他本来就显得没心没肺，外人面前可以将心情掩饰得很好。他们群人在团结湖公园里疯狂地赛车，比谁带着女生骑得最快。孟小北双手撒开把骑，完全靠胯骨和屁股力量控制车子方向，孙媛媛抱着他腰吓得尖叫，俩人差点儿连人带车骑到湖里……
排脸上洋溢青春洒脱少年，每人嘴上叼个冰壶，无忧无虑在公园里游荡，直到天黑。远远看过去，那就是排早晨九点钟初升太阳，年轻，明亮，耀眼。岁月多
美好。
孟小北不认识他干爹开出来那辆军绿色吉普。他路骑到公园，后来骑回家，竟都完全没意识到，他小爹直在跟踪他。
少棠在后面匀速行驶，开得很慢，看得专注，凝视人流车流中孟小北背影……他那天也不知怎，好像着魔，远远看着那群孩子玩耍，却没上前。这倘若十年前在西沟里，他早就上去，群傻孩子会玩儿吗，老子带你们、手把手教你们怎玩儿！
可是这回，他没过去，默默看下午，不打扰小北。
……
他脸色点点沉下去，燃着烟蒂生生戳进自己手掌心，用指力攥灭，捏得粉碎，孟小北怎？！
……
其实孟小北只需要对他干爹坦个白，几句话，就能化解很多问题，他偏不说。他就是这种男孩，外表极自在潇洒，内心却还保留份很传统纯良羞涩，有事儿掖着藏着，羞于表达。他也摸不清他小爹内心真实想法，男人与男人之间究竟应
上去以后说什？让孟小北跟同学介绍说，这是爸爸？爸爸陪们玩儿？……
少棠认得孙媛媛，从八里庄小学就与孟小北同班女同学，学习特优秀，家里还是大学教授。
贺少棠这人性子里也有很闷很要自尊那面，尤其在孟小北面前。同学间交往这种事，他不会去质问孟小北，也没必要，孩子大，由不得爹。两个人如果互相心里惦记对方，不用逼迫着说出来，不干涉对方人际圈子。
事情转折就在中考完后那几天。少棠从二厂家属大院出来，恰巧路过男孩打球个露天小篮球场。
祁亮满脑袋汗，在场边喝水，远远就看见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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