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这时头脑仍迟钝着。
大妈看见孟小北：“孟小北，你快家去，你们家那个当兵
小叔叔，是有这
个人吧？好像回来探亲
！”
孟小北猛然惊醒，抬头看着大妈。
大妈用手
戳：“愣什呢小子？”
孟小北倒喘口气，扭
他奶奶让他出门买捆山东大葱，包饺子用。孟小北披上棉猴，揣上零钱和尼龙兜，路缩头往二厂合作社方向走。他走路轻微驼背，摇摇晃晃，走路姿势痞帅痞帅。
合作社菜场，人很多，孟小北在排菜摊前挑顺眼大葱。公家菜不新鲜，他溜到私人摊子前。
他前面个大婶刚买完，他耳朵尖听见，两毛钱大捆。他过去问：“大葱怎卖。”
卖菜眼皮都没抬：“三毛捆。”
孟小北哼声，说话也很冲：“刚才那大妈买两毛捆，你卖
就三毛捆？你看长得像傻缺？！”
他在感情上能很清楚地意识到，他跟祁亮申大伟他们已经不太样，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个男人，无论应该不应该，就是特别特别喜欢。
可惜，他那时也没来得及学会表达，不懂表白。还没有成熟到有能力有胆色主动出击，甩开膀子求爱，把他对那个人单纯强烈感情、用最大胆外露方式表达出来！少棠就这走，走四年不归。这四年让孟小北慢慢地懂，暗暗地喜欢，深沉地等待。心智已迈出很远步子，人还站在原地，等他棠棠。
……
农历新年，二厂老宿舍区片过年喜庆祥和气氛，单元门口贴起幅春联，红纸在北国寒风中瑟瑟抖动。孟家老太太在窗户上贴她自己剪窗花，挂大串红艳艳辣椒。灶上蒸着胶东特色小枣饽饽。孟小北喜欢玩儿，就用木头模子帮他奶奶压饽饽，然后拿个小刀在上面雕花儿。
孟奶奶声吼：“你这给造是剩啊，败瞎玩儿！”
卖菜理直气壮：“谁告诉你两毛？”
孟小北回头指：“那大妈就住们楼隔壁单元，是三姑他老公二舅妈，你要不要把她叫回来问问捆多少钱啊？”
卖菜不吭声，丢给他捆大葱。
孟小北三姑老公好像就没有二舅舅，反正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瞎扯。
他正付钱，身边又几个家属院大妈大婶从人流中挤过来买菜，边买边聊：“孟大妈家那个亲戚回来，你瞅见吗？”
孟小北说：“给您雕个最好看馒头。”
孟奶奶：“本来是个鱼，你给它雕成个剩？还捏出两只耳朵个鼻子，那是个猪？”
孟小北：“不是耳朵，那两个是角！”
“这是麒麟，神兽。”
“奶奶这是艺术品，您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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