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静，仿佛已经知道答案，却非要问出来不可。
“这不是佛经。你每
世
传记，都是
写。”魔王笑笑，“不喜欢写自己，活得太久，天和万年没有区别。写你更有意思。你说过什
话，做过什事，都替你记着。”
波旬打开琉璃窗，风雪灌入，吹得案前纸页哗哗作响。几只黑色渡鸦飞进来，四下盘旋，叫声嘶哑。
林渡之脸色微白。
禽鸟受黑塔魔力浸染，天长地久生出灵性，叼走魔王札记。于是那些佛经故事散落人间，又被人口口相传，重新演绎或添改。
“五百万年前，有只金翅鸟落在塔顶上。雪域没有食物，它飞不过去，快要力竭而死。它看着，忽然口吐人言，请种株菩提树。那时天地混沌，诸灵未开，它不请种，还能请谁呢？告诉它，它命不久矣，等不到菩提结果那天。它说‘愿自以后，其他生灵饱食无饥’。小小禽鸟，竟发宏愿，觉得有意思，想种便种
。”
林渡之神色微异:“直到今天？”
“当然不是。无趣时便去睡觉，经常觉醒来，五六十年过去，大树早被风雪摧折。倒再种，种又倒。”
岁月漫长，沧海桑田，死亡与新生交替，早就不是很多年前，金翅鸟请他种那棵。
林渡之沉默不语。
，轻声感叹道：“真暖和啊。”
这里很多年没有暖和过。
夜空湛蓝，月似银盘，七彩琉璃下，白衣佛子静坐。
魔王开心地抖抖双翼，走上前去：“你在看什呀。”
林渡之没有答，甚至没有看他。
多荒谬。黑塔就是浮屠，传说中云端之上传经之地。
波旬道:“那只金翅鸟，是你第世。”
魔王与天地共生，与星辰为伴。人族观察星象，用推演术之类法门去卜
波旬道:“随来。”
黑塔没有其他人或魔，他们脚步声在狭长走廊内回响。这段时间异常安静，足够林渡之思考很多问题。墙壁两侧灯台烛火憧憧，魔王影子显格外高大。
这是间布置简陋书房。
魔王点灯，照亮书桌前未写完卷册，还有那些层层叠叠古旧书架。
林渡之问道:“你为什有佛经。”
波旬不在意被冷漠对待，顺他目光望去：“那株菩提树，是栽，你喜欢吗？”
雪域气候恶劣，不适合菩提树生长，但那树汲取他魔力维持生命，生在黑塔旁边，长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菩提果吸引鸟类啄食，风雪中不飞喜鹊画眉，只有巨大黑色渡鸦，不分昼夜地环绕着巨木扑扇翅膀。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除那些渡鸦。
林渡之：“为什种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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