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阙:“算心中所求之事,是否能如愿以偿。”
还是熟悉
帐幔后,朦胧影子步步走近。
朝歌阙面覆青铜恶鬼面具,黑色长袍曳地,广袖下伸出只兰花般剔透手,拄着柄墨色权杖。程千仞知道那是朝辞剑。
“笃笃笃。”
随他走动,权杖敲击青砖,声响沉闷。
程千仞坐姿笔直,心脏无端剧烈跳动。
青烟袅袅,白纱朦胧,看着还真像那回事。
程千仞没有解签真本事,他们只好在仪轨方面多下功夫,行人从四更天折腾到破晓。
怀明指着那排签筒道:“多摆几个装样子,签文实在凑不够,抄写些诗句混进去。所以右边三个,您千万别动。”
程千仞心不在焉地应和:“哦哦,知道。”
怀清:“那们走啦,您稳住,不要弄乱礼服啊。”
这个认知使脊背发寒,从那之后开始思考,魔王是否可能被杀死?”
时隔百年,程千仞读到此处,同样脊背发寒。
秋暝竟然见过魔王。
这个世界人,有种观念根深蒂固——魔王永生不死。
“江海有潮汐,明月有盈缺,魔王力量源于天地,必然也有强弱循环。杀他,要在他最弱之时。”
那人端坐白纱外蒲团上,朝辞剑平放身边。
然后便是长久沉默,无人言语。
程千仞隔着纱帐打量他。恍然发觉南渊别,时隔多年,自己仍清晰记得他面具后容颜。
然而以他们关系,似乎没有寒暄必要。
“你来算什?”
辰时,朝辞宫仪仗队临近,剑阁上下紧张戒备,傅克己带着众长老弟子在山门外迎接。
不管程千仞如何脸冷漠,朝歌阙还是来。在庄严礼乐中,在众弟子好奇期盼中,来到剑阁解签之地。
玉虚观高远,程千仞只能隐约听到乐声,估算典礼进程和时间。
乐声消失后,不知过去多久,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响声,帘白色纱幔被山风吹动。
就像悬在头顶利剑终将落下,那个人来。
“魔王与天地共生,人力不可及,杀他,要借天地之力。”
秋暝写许多分析假想,最后只留下句抽象、意味不明话——‘向天借三日春光。’
这页札记惊世骇俗,给程千仞印象极深,当他坐在玉虚观,看着窗外茫茫云海,那句话仍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身穿庄重银白色礼服,广袖低垂,衣摆细绘剑阁云海与青松纹样,没有丝褶皱。腰系宁复还送山主令玉佩,墨发束在玉冠中。
外观萧索孤寒玉虚观,早已尘不染,怀清、怀明扶他坐在长案后,为他整理衣摆袖口,在案上摆放排乌木签筒。然后点燃香炉,放下白色纱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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