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剑尖破体而出,钟天瑜身体轰然倒地。鲜血泼洒。
凛霜剑堪堪离鞘三寸,程千仞转向钟十六:“你自由。”
神鬼辟易太快,快到没人看清剑轨。
围观众人回神,慌乱四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出事,快去找督查队!”
“钟少爷疯吗?他怎敢!”
“他没有自己动手,可见没疯。按照院规,太液池斗殴,谁拔剑谁受严惩。最多只能判他言语挑唆,抄几遍院规。”
“钟十六又不傻,怎会听他……”
出乎众人意料,道细微金属摩擦声响起,木讷剑侍神色挣扎,凛霜剑却缓缓出鞘。
这件事被他看不到可怕意志硬生生抹去,没人在意他这个唯幸存知情者,就像铺天罗网不会在意漏网蝼蚁。
他知道他完,被家族‘遗忘’,失去扶持,前途彻底葬送。
造成这切罪魁祸首却好端端活着,程千仞依旧心安理得接受众人崇拜追捧。
恐惧与绝望折磨得他夜夜不得安睡,他受够。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花间雪绛做过什!”
央城有难,愿舍命出战,因为喜欢这里。但不会受人摆布。”
直到走出藏书楼,他始终面色平静。
只有手中长剑微微颤动。
太液池边寒柳尽枯,白雪却似阳春柳絮,漫天纷飞。
薄冰封湖,小舟不渡,湖畔落雪未能及时清扫,远望白茫茫片。
钟天瑜冷笑道:“众目睽睽,你能拿怎样?你敢拔剑吗?”
程千仞不看凛霜剑,只认真道:“劝你冷静点,剑既出,你还有没有命在,自己也控制不住。”
钟天瑜对剑侍喝道:“废物,你还等什——”
寒芒乍现!
喝骂声戛然停止,他像被人扼住脖子,喉间只能发出细微挣扎声。
程千仞几乎忘这个人,不曾想对方却死死记着他。
他笑笑:“你们总是觉得,自己性命天生金贵。别人不过是用同样方式对你,你便无法接受吗?”
钟天瑜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扬手,将凛霜剑抛给身后人:“杀他。”
宝剑落在脸色苍白剑侍手中。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向这边跑来。
程千仞踩在绵软积雪上,忽有所感,抬头正对上道怨毒目光。他无心理会,对方却不知哪里来勇气,直径拦在他身前。
是钟天瑜。
他如今模样与春日入学时判若两人。两颊枯瘦,眼底青黑,神色癫狂。
钟天瑜因为身份‘不够格’,未能亲身参与暮云湖晚宴,但他知道那夜很多安排。然而第二天,什都没有发生,花间雪绛没死,想杀他人,都凭空消失。
他在恐慌中传讯回皇都,时间天天过去,杳无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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