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就有文化多,只说八个字:
程千仞埋头算完别人账,拿出随身携带小册子,开始看自家账目。他在家面馆兼职做账房先生,工钱每月三两,收两位食客伙食费,人每月二两。
他拨几下算珠,按近两月物价涨幅计算,收支情况足够维持现有生活水平,每逢换季还能给逐流添置新衣。更别说他来南央城之前攒笔钱,还剩四十两压箱底。
但若要逐流按计划入学,至少还差六十两。六十两,够个平民四口之家宽裕吃两年。关于这笔钱如何挣,他之前想过几个办法,却都觉得不是很好。
总不能重操旧业。
程千仞站起来活动筋骨,推开窗,料峭春风扑面来,长时间计算疲累头脑登时清醒。院中空荡,顾雪绛不知何时已洗完碗走。他推开书架后暗格,取出把旧剑佩在腰间,转身出门。
更漏滴尽,卷子上交,六位考官当堂批复,随口提问学生。阅到他卷子时,几位先生商议半刻,最后主考官拍板,直言欣赏他解题思路。朱笔批,他就成学院弟子。
这场考试加阅卷,长达五小时,最终选录三十人。
程千仞不知怎回到家,昏天黑地睡到第二日下午,醒来就见逐流守在床边。他带着孩子仔细梳洗番,上城南飞凤楼,点桌好酒菜,吃到酒楼打烊。
回家路上夜深人静,忍不住放声高歌。没唱完就吐,被逐流架着胳膊往回走。
“这个故事告诉们定要好好学奥数啊……小流,怎地金灿灿,们在哪儿啊?哦,南央城,遍地是黄金啊!”
又忍不住去隔壁看看逐流。
午后阳光洒进窗棂,投照出斑驳影子。屋子不大,只靠墙放着简易小桌与书架,对墙置张拔步床,空间便已满当。没有挂画摆件,唯有床上吊着青纱帐幔,日光透窗时,青蒙蒙光晕笼罩室,显得素净雅致。
程千仞撩起帐幔,孩子正睡得香甜,呼吸绵长,浓密睫羽覆下来,微微颤动。
他最早以为,是个家长就无法客观评价自家孩子面貌,所以逐流在他眼中最好看。
谁知第次招待朋友来家里,徐冉见人便惊叹:“你弟弟啊,长得也太好看吧,点不像你。”
“哥,那是别人家灯笼照在石板上光。”
“不管,小流啊,哥考上,咱们从今往后,就在南央城里踏实过日子,以前事,全都忘它。”
酒醒后他只能回忆起这两句,深觉丢人。但那时他有多开怀,直到现在还记得。
逐流如今情况却与他当年不同。
副院长‘万法推演’属于‘春波台’课,招生少,讲究多。除交束脩,少不要四处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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