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不解,问:“你怎?”
“不必多说。”孙蔺抬头看天,目光呆滞,生无可恋,“只觉得吵闹。”
……
天色亮起时,江肃方才同李寒山道返回院中。
今日这身衣服又湿透,他赶着回去换身衣服,而这两天他衣服消耗得实在太快,昨日那身衣服还未弄干,今天这件衣服又穿不得。
若他再继续这下去,要不几日,他就没有干净衣物可以穿。
李寒山方才吃瘪,心中略有忿忿,更何况他觉得昨日那鸡汤绝对有问题,他到此时此刻还觉得心中烦闷不安,那种压滞感觉丝毫未曾缓解,更何况他还觉得自己好似被江肃耍,他越发不愉,跨入院中,原想着转头控诉江肃今日所为,却不想眼便看见院中孙蔺。
自己躁念。
可他当着江肃面,还动不动盯着江肃看,令江肃不得不转开目光,只觉胸口发紧,抑不住呼吸微促,脑中又次跳出温青庭所写那几句话来。
他不擅笔墨文法,到此情境,自然不能如温青庭般将此事记下,他只是觉得……温青庭说,也没有什错。
魔教剑法,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确为动人。
而这动人之处,如同猫爪轻挠般,点点探入他心中,令他惴惴不安。
失魂落魄孙蔺。
江肃在李寒山身后探出头来,往院内看,稍怔询问:“孙蔺?你不是去找孟渡吗?”
孙蔺缓缓回过头来。
他先看看二人还湿漉漉衣物,再看看两人之间距离,脑中大致猜出方才发生什事,随后他又想起自己昨夜经历。
他不由叹口气,压根不回答江肃问题,只是缓缓地将目光转回去。
他想回首,又害怕回首,心中如有两拨人临阵摇旗,纠葛厮杀,可就算他不回头去看,以他多年训练而成习惯,越是不看,其余五感便越发分明。
李寒山呼吸如同仅在耳边,那衣料摩擦窸窣,吐气克制而沉缓,江肃终于迟疑回首,却正巧对上李寒山目光。
那目光流连,好似缠绵厮磨般不舍偏转,灼灼灿亮,而他呼吸粗浊渐促,喉间微动,字句地吐出两个字。
他轻唤。
——江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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