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弱,让楚眠察觉出异样,轻轻问:“你现在不想说话啊?”
何止不想说话,于燃觉得自己以后都无颜面对楚眠,他只好找个借口:“牙疼,说不出话。”
“上火?”
“不知道,每天喝水都挺多。”
“那可能是智齿,你注意下,在后槽牙那块牙龈下面。要是太疼话就吃甲硝唑,多忍忍,等它长出来。”楚眠话语十分温和,速度刻意
“怎,牙疼?”李桂蓉又给他倒杯水,“谁让你这几天吃那多冰棍儿,你不疼谁疼!会儿仔细刷牙,多刷两遍。”
这是上天给他另个惩罚……于燃捂住左半张脸,双眼失焦。
李桂蓉走后,于燃独自躺在床上反思忏悔。窗外大雨拍打树叶,仿佛是雷公隔空扇他耳光,质问他为什对朋友怀有不可告人心思。
尤其是脑海里浮现楚眠脸时,于燃更是愧疚地咬紧下唇,几乎能尝得到血味。
手机持续振动,他拿起来看——“楚眠”两个字,正是命运在考验他良知。
聊天,看雨下得这突然,她卯足力气往家赶。结果到楼栋口就看见自己俩儿子站在雨里,老大双臂展开像是要飞天,老二举着伞挨旁边摇摇晃晃。
她怒不可遏地咆哮:“你俩他妈干嘛呢!”
“哥说他在遭天谴!”于烬眯着眼睛大喊。
李桂蓉个箭步上去,左手扯着于燃衣领,右手提起于烬袖口,硬生生把他俩往楼离拖,“遭天谴……他妈现在就给你俩动私刑!赶紧上楼!”
进屋,李桂蓉也顾不上自己衣服湿,先把他俩推进浴室,命令他们洗热水澡。于燃不愿跟于烬挤个花洒,换完干衣服就直接回卧室。
踌躇过后,于燃还是选择接听,心虚地向楚眠问好。
楚眠其实有点困,但他等很久也没等到于燃电话,只好主动打过来问:“今天讲什故事?”
于燃情绪压抑道:“今天讲……《农夫与蛇》故事。”
楚眠在那边意外地笑声,懒洋洋问:“没有更轻松点吗?”
“……”于燃有点魂不守舍,“不配讲别故事。”
“真他妈脑子有病,你都多大啊你,还出去淋雨?”李桂蓉找出盒感冒药,倒好温水塞给于燃,“赶紧吃药,别明天起来发烧,可没空带你去看病。”
于燃吃完药,躺在床上认真问:“妈,是你亲生吗?”
“干嘛,你不是生还能是土豆变?”
于燃轻轻摇头,自嘲般地笑声:“但身上流着恶魔血液,它另个名字,叫‘背叛’。”
话说到半截,左半边牙齿突然疼下,令他蹙起眉头,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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