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患者其实都在浑然不知情况下——
埋怨自己,怪罪自己,搞不懂自己。
眼睁睁看着成绩退步、把最简单事情搞砸、接受旁人冷眼嘲笑、和亲朋好友争执不下……那多“同类人”都有着相似经历,他们原
曾经楚眠没把“长大”这件事放在眼里,从出生起,自己就比同龄人容易看到更高更远世界,无论是天赋还是家境,别人求之不得珍贵东西,对他来说统统唾手可得。他所拥有条件全部都是最好,他坚信自己永远都不需要像别人那样等待“最好时机”。
那“长大”二字对过去他来说,也几乎没有特别意义。
“想当医生。”楚眠深呼吸后回答,“最好是神经内科。”
于燃点点头,“跟你睡病有关吧。”
“嗯,毕竟至今都不知道它发病机制是什,也不能根治。”楚眠视线逐渐涣散,“医生说有很多人长大后就自动痊愈,但多少岁才算‘长大后’,他都没说。要是倒霉点,可能辈子都要睡下去。”
虫乱撞。
于燃找到长椅坐下,招呼楚眠过来。
“今天晚上在食堂差点笑死,三班有个男生太胖穿不下裤子尺码,呼吸把扣子弹开,教官正说着话呢,扣子直接飞他嘴里。”于燃笑声爽朗,被楚眠提醒收敛点,别被人发现。
“发现也没事,总不能因为不睡觉就记处分吧?”
“这是纪律,于燃。”楚眠轻声说,“哪怕只是不睡觉,也算犯错,记处分不奇怪。”
于燃凝望着楚眠轮廓立体侧脸,嘴唇张张,道:“你遇到过跟你样人吗?”
“暂时还没有,但这肯定不是罕见病。”
楚眠语气十分笃定,“在国外‘发作性睡病’很常见,但是在国内,确诊人非常少,没有谁会因为睡觉多就去医院。大家看到这种人只会觉得奇怪,觉得这人很懒,觉得他做什事都敷衍。”
顿顿,他继续说:“差不多每两千人里就有个,这个数据比真正罕见病高很多,更何况这还只是国内确诊人数,大部分患者其实都在浑然不知情况下——”
楚眠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感觉到自己情绪在波动,因此不太想把话说完。
于燃转脸看他,问:“那既然你知道,还跟出来?”
楚眠缄默,直直地望着前方平静湖面。水上仅仅倒映着路灯光,抬头就会发现今晚阴天,没有月亮,更没星星,只有片萧条夜空。
万籁俱寂中,楚眠听见于燃清爽声音响起:“楚眠,你长大后,想做什呢?”
微弱夜风划过后颈,楚眠不自觉地缩下脖子。
——长大后,想成为什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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