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约无论怎答都是永不会合梁大夫意,故临走只听他叹句:“真不知说你是懒事儿还是明事儿……哎,往后可别丢脸罢。”
出大门儿权当未闻,当夜去爹家再回宅中,竟听徐顺儿说英国公府给送来几包颇名贵烟丝儿,还配支不怎样烟杆子。
其实惯来不沾烟,身边儿还能往来爱烟之人也就小皇叔个,得这等好烟寻常都是转给他,可小皇叔治下
饼子喝口汤,只问他这俸禄能多多少,皇上说就多十石粮食三十两银子。
“这点儿?”翻个白眼儿,心想这宅子里头多少张嘴吃饭,这四舍五入相当于没涨,便同他打商量道:“梁大夫做事儿可比还累,就不能多给点儿?皇上您看,还得养爹呢。”
皇上简直好笑起来,又夹菜要喂:“你爹不由你二哥养着?你家老宅庄子那大,还算做老臣减免半儿税赋呢。”
瞧瞧,这就是他不懂,格开他筷子,语重心长同他讲:“皇上,庄子大吃饭嘴也多啊,银子简直是不顶使,你就给涨点儿罢。”
皇上见不愿吃,端着碗只轻叹声,搁筷子也抬手叫人撤菜,瞥过竟意有所指地笑:“那你需别处同多使点儿力气,指不定也就应。”
待反应过来这别处是何处,直伸手就把他碗摁下来,认认真真问:“爷啊爷,昨儿都折腾夜,还不够?淮南闹灾要几万两银子呢你倒挺舍得拨,给涨点儿俸禄就那难?你这饭也是俸禄里头出呢,要不你别吃给省着?”
这句句越讲越无道理,直把皇上笑得前仰后合,便叫人赶紧去找个大夫来,说稹中丞惦念银子惦念得发疯,得吃几副药镇镇魂免得成魔。时屋下人都笑,引气得拍着桌子不准人出去,说这宅子是要反要不得,闹到皇上终于把手上玉戒褪下个塞给,这才堵财迷心窍,好歹放他安生回宫去。
翌日恰逢工部受贿案子结不久,梁大夫也在台里同说起换任事儿,正劝半儿,刘侍御却告来,说大理寺这回过案复核竟尤其快,三日便已出判,不仅叫涉案要犯得个极刑,就连张家与案人等也待笞刑后流放千里,朝等皇上批下来,二家就是该亡亡、该破破。
梁大夫听来,似有意考问:“稹三,你就不觉这案子蹊跷?”
“蹊跷就蹊跷罢。”看滴漏正到下工时辰,因想着嫡侄子在爹家害疹子,便刻不停合上手里文书要去太医院叫人,起身只及答他句:“查明那二家确实有罪就成,旁谁要跳梁子弄事儿,就真不该咱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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