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无云,四下里暖风是
颤颤悠悠开眼来看,迷蒙中只见当空天星已化为灯如豆,正明明灭灭微微暗暗闪动在咫尺处双黑而清亮眸子里,看入这双眸子时,这双眸子也正眼睫半阖地柔柔看着,倏忽见醒,当中光彩流转,时竟似星河微漾,眨动间如活泉溢水。
“稹清……”
此刻好似听见沈山山在唤,这声音比过去数月每次梦里都真,直令迷蒙睡眼渐渐清明,睁目见那双清亮眸子所属之人亦还真是沈山山。
眼前这个沈山山眉如鸦羽、目似双星,细挺鼻梁下薄唇微抿、色如春绯,他是这样真,真到都忘此时原该是立时退开才对,便就那愣愣与他无言相视——可只因错过这愣神功夫,这沈山山却忽而双手捧来两颊,趁还来不及开口止他,他竟已瞬时欺身吻住。
这吻似光电亦似片捉不住烟云,气力轻到几近是没有,却又实实在在落在唇上,叫惊过时连忙挣起来使劲儿推他要往后退,可这次他却终于不再放过,更还稳稳将抵去身后立板儿困住,叫避无可避、退无处退,又以无温长指从侧颈抚下,边儿拆着衣裳,边儿在耳旁缠缠说话。
“稹清,你跟走吧,带你走……好不好?”
他将揽起身来同他拥在处,曳动间老木罗汉榻上二人长长衣带已轮卷合抱,而他温沉音色直如拂过当春绿叶风,忽笑起来就讲:“干脆俩辞官去把江南十八寺都逛遍,要是瞧着哪儿景致不错,想住就住下,那往后便都是暖冬。”
这话似魔似魅,叫推在他胸口手都顿,此刻几乎已立时能抖着手哭出来,而片刻中睁大眼睛看着他,却直将他身后景色看变为江边大雨转微、天色初霁,徐徐摇晃中,惊觉自个儿正同他道儿坐在叶飘摇孤舟中,于烟雨间蓑衣过江、游山玩水,往后更当真将江南二十四桥、十八山寺行遍,又寻个青山秀水处朝夕高歌日月,洗米炊烟中开怀旁观他共地老天荒、世安稳,临终时便将他紧紧揽在怀里,听他闭目沉吟长相思兮长相忆,或也可潸这短相思兮无穷极。
神魂渐分之际,终枯泪闭目,待再度睁眼,只见怀中沈山山竟又变回那十三四岁俊俏少年,面上言笑便化去等闲生涯,艳阳风光下,他还是那个京中最好郎,眉目容色妙得似早春第株盛开花,其时正放勾在脖颈上手狠狠往脑袋上揉,下刻也遥遥指向处引看去:“稹小公子,你瞧瞧,们买就是那匹马。”
周遭人声鼎沸中顺他极目地望,只见他手指之处竟真是片绿草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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