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笑道:“官爷您是不知道,风水里就讲这金珠玉器非要血光镇呢,这不正合适?”
叹这竟也能正合适,又问他:“从前这书局里印模儿呢,卖?卖谁?”
工人说是惠山书局来拉走,还装好几大车呢,从前抄书、修书先生们也都被惠山接去,想是惠山往后或然要比当年崇文更做得红火,可能已有些不得话本儿在筹备,叫好等便是。
听似甚觉开怀,路想着这些回宅,却见皇上还没来,倒是刘侍御带台里文书递来等批。
刘侍御不是第回来这儿,可他每回来却都是这样子——他自然知道这是谁宅子,双眼睛便不敢乱瞧,故而根本不知该往哪儿看。
可爹听却是顿然搁碗,老目沉望向院儿里言不发,紧皱着眉头,大约是看着某株从国公府迁来海棠。
二哥从来知道爹心思,便也放下碗,看向他说:“爹,你也顾念些身子罢,就别想着同争。乡下不比京中日子好过,大夫药材也少,你时常风寒咳嗽也去不得,待在京中有老幺照拂……大哥知道还能安心些。”
可这回大约是他猜错爹心思,叫爹听话却依旧不言,饭也不再吃,只起身绕廊回屋,留他同对眼时,未知说什好。
下刻二哥端起碗来匆匆将饭吃完,单叫来日好生宽慰爹,便已带上方叔道儿去收拣回乡物什,桌上他二人坐过位置便只留两只瓷碗。
如此独独儿坐在桌上把饭吃完,心想明日既无早朝,晚些时候皇上大约也要过宅子去,便盘算着,约摸今夜或可留他留。
见着地气儿没散还怪热,就随口问他喝不喝凉茶,他也似贯那样儿说他不敢。
“有什不敢?这茶是自个儿俸禄买,和谁都没关系。”捞茶壶替他倒出盏子搁在他面前,拿起折子问:“签哪儿印哪儿?都做好?”
刘侍御慎重喝下口茶,
【捌】
从爹家里出来,回宅子路上顺道儿去趟药房,好扯不扯讲价买物拎出来,只见天光日头都没入暮。
不多时候走到东大街官道儿上,街角儿张棚买馍馍馄饨正收摊儿,挂在竹竿儿上价牌儿摘下来,可见上头个馍馍早从过去钱个变成二钱个,桌子也都老旧得不成样子,却是到如今也不知那馄饨汤是几钱碗儿。过去从来不是自个儿结账。
转而正要入巷,忽听前头阵子凿凿错错声儿,抬头便见是从前崇文书局那幢旧楼盘子正钉着新匾,匾上三个金光大字儿写宝珠楼,问过工人也确说是卖首饰。
听奇道:“这楼里可出过命案呢,就不怕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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