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反应，
时槽中污水已扑来面门，还未及觉出阵恶臭，那恶臭就已尽数灌入口鼻。
脑袋被整个摁进
污水里，自然彻底慌，便拖着酒醉疲惫
身子也大力挣扎起来，可后颈和胳膊却始终被几只巨石似手给死死地按住，按到胸骨抵在水槽边沿上都觉得快碎，好似活藤般缠着周身叫撼动不得，那挣扎间还想叫，可喉头已呛入几大口水——
此时终于醒过神来。
想，他们这是要杀。
心底儿这座宫里，是皇上正沉静立在片片碎影当中，站在嘈嘈杂杂多少人里，目光静静放远，恰恰搁在身上。
他向笑。
那刻眼眶忽热。也是那时候才发觉，原来这世上最铭心刻骨从不是胸中声嘶力竭和震鼓如雷，亦不是戏里那样多花哨久别重逢和强烈撕扯，而是这或倥偬或悄然地十来年过去，皇上他总站在回头即可望见地方，依旧崭然孤危地立着，不近不远，却始终照望着，庇护，而这腔血，竟在如此多年后也依然可以为他热烫，为他怦然——
竟依旧是他那
笑，便想笑。他笑，又想哭。
正是如此游思逡巡间，身后传来两下儿金木击地之声，下刻有人手拍在背上朗声笑起来：“哟，清爷回来！瞧什呢？”
这才惊神扭头，见竟是六爷，便连忙打礼。
六爷望向身后皇上方向，大约也心知是在看什，倒没说破，依旧是爽利笑道：“正好小皇叔他们在外头约局酒，人不老少，你也跟着爷去罢，权当替你洗洗尘。”
他说完也没容吐出个不字儿，挽着就瘸拐往乾元门奔，而惯来总念着六爷腿并不好，多年都对他有求必应，倒也真说不出个不字儿，如此也只好拖着累脱皮儿身子，上马车让徐顺儿跟着就往酒楼去，当夜便同室王孙喝个酩酊烂醉。
也不知是喝到第几轮时候，觉腹胀，便摇摇站起来想晃出去小解，又见身上外袍不知被谁人泼摊肉油已经渗到中衣里，心里也犯恶心，便顺带也让徐顺儿去马车里替捎件儿衣裳出来换。
可小解后刚出茅厕，正立在酒楼后院儿水槽边等徐顺儿时候，不察间，背后竟忽有只蛮手拽住胳膊，周遭也突然蹿出四五个壮汉来。他们不由分说，居然齐齐逮住就将脑袋往水槽里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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