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唇角勾勾,似是自嘲起来:“可这事儿说来却好似真是命……当年先皇竟驾崩得突然,太后仓皇要招爹领兵勤王,爹正想从营里赶来,却忽而听家里说——他儿子那时候正在宫里御史台领命受职,见境状应是已被禁军给围。”
“于是……”沈山山颇讽刺地叹声,“再而衰。”
他将放在桌上双手
经端坐在木案后,此时见进屋,也只抬头看着在他对面儿坐下。
沉默是必然,可他大约是因方才搀扶劝慰过他娘,眼底便有抹薄红,却只紧抿唇不言不语,瞧起来已算作是十分平静形容。
可却到底没能如他样平静。
想起就在半年之前,于这同样室中,那时沈山山尚未平调,与他都为御史丞,俩本是坐在这木案同侧去审另侧别人,可如今还在这侧,他却到那侧。
时只觉喉间好似被巨鲠扎着,需很费力才能问他句:“骁骑营……往京郊迁,为什?”
沈山山双目清明地看着,徐徐道:“你明知不会说,又何必还要问。”
“……那你果真知道。”终于还是不甘地说出这话,“二十年,沈山山,你就次也没想过要告诉?”
沈山山垂下眸去,轻轻笑:“自然想过。多少年里多少次,何曾没想过要告诉你,可你若知道,会怎看?……是爹表哥害你大哥,也害你国公府满门将脑袋悬起来,你要是早知道如此,还不该早就恨透……”
“那你就能瞒着二十年?”只觉沉浮在胸口都是酸涌浊气,“你爹为何就非要反?事情过去这样多年,如今日子也好你也成家,他怎就还是要反?”
“在他看来,应该更是好时候罢……”沈山山再度抬头来,“你该是已听说过去事儿……也知道爹原本二十七年前就要带兵杀回京城,是因有,才贪时苟且,这就过鼓作气时候,直到十来年前在关外再度被先皇忌惮起来,他心里不甘才又起,大多也是怕与亭山公当年般无二下场,便又决心要反,回京后与表哥定下起兵之日……自然根本不是今时今日。早在先皇驾崩之前,他们知道先皇身子每况愈下,太后在当年又有换储弄权之意,便始终假意追随太后,只想待宫变起,由太后先向宫中发难,再做个螳螂之后黄雀,将宫之蝉盖于瓮中,故原定起兵之日,便是先皇驾崩之时。真讲起来,如若那时二府起兵突然,朝中四下刚应付完太后之变自然掉以轻心、备患仓促,哪怕临着新皇登基尚有忠奋侯兵力扶持,那两两相持之下,也并非就是个输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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