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和善指点道:“三公子,您可
可也身无所长,唯独嘴皮子贫些,那时便想去司文阁借皮影子演给他看。
那日正巧赶上皇上同兄弟出去行猎两三日不在宫里,推说不会打猎也就没去,自己暗暗去找戏本子又领着小太监去借皮影,不敢拿回东宫排演怕有人察觉提前报给他,还特意在外头花园儿里排好才作数。
皮影好玩儿也不吵吵,想皇上会爱看。
结果和小太监正笑闹着回东宫,走到门口儿却竟又碰上太后宫里老太监来,手里又拿着个像模像样大图册子。
实则几月里头这老太监来许多回,每来回皇上那案上就多本儿这个图册子。那时候从来纳闷儿,送来这些也不见皇上翻过,从来镇在摞书最下头,也不知是干什使。
问。
他担惊受怕踟蹰好会儿,但心里大半是惦念,好歹跺脚,粗声学着皇上那闲散口气道:“太子爷说,‘这清爷也怪,从前侧殿里头蜜饯儿生虫都舍不得扔,爷这物件儿倒能搁千年万年,却连皮儿都没捂热呢,竟就折腾没’……”
他说完,当场把背脊柱子都给吓冷大半,心里描摹出皇上说这话时淡然模样,真恨不能回走趟将送出物件儿都给要回来奉到他跟前儿跪下。
然人生在世,送出去东西借出去钱拿出去人情,都只得当做泼出去水,求不得个回头路。
到最后也只得是自个儿老实去同皇上赔不是。
小太监这时拉着想避,可东宫前头甬道也只条开去,避无可避,也不知他为什要拉着避,便就呆呆站着。
老太监当先儿见着,便笑呵呵过来道礼,打着精神还,便听他尖着嗓子吊眉道:“说起来三公子是侍读,也该帮帮太子爷。”
他说得莫名其妙:“能帮他什?”
老太监将手里册子往手心儿里搁。
那册子挺沉,双手捧着翻开来,见当中画都是水儿雍贵骄矜千金姑娘,衣裳脸蛋儿都好,边儿上写着个个儿显赫身家。
爹曾就面圣之事落训过二哥,听过耳朵。那大意是说,为人君者,想言语什,总都掩着层,他说没意思话并非真是没意思,他只是望人猜准他那意思,再费心去对上他心思罢。
如此细想皇上话,他没直接答他在意不在意,便该是在意。
果真他赏东西是叫好生捏在手上,怎处置都不该给别人。
如此可见是真寒他心,还是道道地寒他心。
这叫愧得脾肺都空,心想这破落不知好歹,合该做些什才好,总不能由着皇上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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