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个发现这事儿人是裴妍,她急得要亲自拉马出山去找,被裴钧好歹拦下,带上人四下搜山,却不料梅林玉当晚又回来。
众人皆问他去何处,他无声作答,急得无法,终于是回到屋里关上门,个人无声地痛哭场。
裴钧同梅林玉相识至今约十三四年,哪怕小时候见梅林玉被他老爹打得狠,也从没听过他这哭,可今时今日,他方知梅林玉不止心性似孩子,就连当真哭起来,也似个无助孩子。
物资即将耗尽危难压在山中每个人头上,不止粮食不够,盐也不够。
在省吃俭用、寡汤淡水地过十天半月之后
,却并不似好口舌之辈。人哪,有时候不明白自己究竟要什,病痛才悔恨,老朽这双眼睛可见过太多。他们明着是悔恨病痛,却何尝不是悔恨自己?”
他说着,擦过手中小刀上污血,放在火上烤:“失之桑榆,未必不可收之东隅。”接着又凝神看向裴钧胳膊,下刀割入裴钧肉中,稳之又稳道:
“就像你,不剔掉身上坏肉,又怎见得着好肉长出来呢?”
钱神医说完这话,手上刀也停。他自门外茶田里随手抓几把药草来替裴钧碾碎敷上,包扎,就此便在山中住下。
裴钧心中不曾有刻放下姜越,不等伤养好,已乔装骑上骡马出山数次,不断从就近城镇打听天下局势和姜越下落,可数月过去,毫无所获,而那匹在宁城十里坡见到断腿马和满林惨状,却时常与钱神医话起潜入他梦境,令他午夜惊醒。
天下如赵谷青所预言。各地因不服蔡沨称帝,豪杰人物揭竿而起,大小战事层出不穷。裴钧伤好后乔装远行找寻姜越,路上不出几日便能遇见处战场——甚也不知是谁为什而打谁,更不知谁胜谁败,他只管让随行护卫拾捡起地上掉落武器战甲和食粮,装上板车带回山去,别话句不讲。
赵谷青已在山中开始筹措村落生产,闫玉亮管人,方明珏管帐,很快便将人事物理得清明。他们发觉茶山上最多便是茶叶,粮食倒生得较少,各类种子也不足,虽够当地乡民吃用,但若要用以供养兵马,则还需大量采买作物。
可天下大乱,粮比金贵,倘若梅林玉还能开口说话,有些商道交情,拿茶叶出去卖卖脸,置换些种子倒还好说,可如今梅林玉伤喉咙,商谈不得,裴钧等人若贸然执着金银去购置大批粮米,只怕会引人起疑,可谓得不偿失。
是故,裴钧和诸护卫便只得趟趟地换着村镇跑,每次只买回小袋粮食或种子,可这根本是杯水车薪。
恰在众人大为头疼之时,梅林玉忽而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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