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蔡延作揖道,“臣与张大人会即刻携领大理寺同御史台,彻查裴钧历年之事。眼下老臣斗胆,想再求皇上个恩惠。”
姜湛微微抬眉,敛袖子道:“太师请讲。”
蔡延扶着膝盖顿顿跪下,语含悲愤道:“臣以为,吾儿蔡飏再是重罪,如今也已全身尽毁、惨不忍睹,无能再胡作非为。求皇上念在蔡氏自开朝以来悉心辅佐份儿上,赦他牢狱,容老臣带他回
,颇有些心烦意乱地看向众人,当目光停在颤颤扶桌坐下蔡延身上,思索时,忽启口问道:“朕听闻蔡太师今早活动身骨,在大殿上失手将裴子羽脸挠破,这是何故啊?”
蔡延张老脸上没有血色,目中尽是少睡而发血丝,此时在旁太监搀扶下站起来,勉力出声道:“启禀皇上,吾儿蔡飏……昨夜在刑部离奇遭遇鼠患,全身上下被恶鼠啃咬至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就连嗓子都哑,如今已是废人个!”
姜湛佯作惊疑:“鼠患?此事与裴子羽何干?”
蔡延道:“鼠患之巨,吾儿惨状如斯,事发时怎会毫无声响?可刑部狱卒却众口词,说从未听闻吾儿惨呼。今早臣闻讯前去刑部大牢探望,吾儿以血书衣,直道是为裴钧所害,若非实情,何至如此!自裴钧入班以来,十载之中暗植人手、诡布网罗,尤重安插各部差吏小役,是故六部之中,不论何人作尚书,当中行事言语皆有他眼线,刑部自然也是!皇上,这刑部鼠患,分明是裴钧暗害儿所找托词,刑部诸人却包庇回护、无顾实情,实在是狼狈为*,令人发指!”
薛太傅瞥蔡延眼,不温不火道:“刑部地界之下为京中排水旧道,水道年久荒废,化为蛇鼠之窝,近年频有鼠患,刑部已数度上表请款修葺,可在座都知道,蔡太师与蔡大学士当初却总以库银不足为由推拒。如今酿下这般祸事,臣以为,蔡太师可不能只怪那裴子羽罢?”
蔡延直身看向他,双目发红:“薛太傅这是什意思?”
薛太傅立时还要发言,却被旁张岭按住手臂。赵太保见二人争讧,忙站起来搭腔:“薛太傅此言太重。文书之上,言皆泛泛,谁知那鼠患会至这般境地呀?”
张岭道:“然此事还需细查,或然绝非巧合。”
蔡延即刻道:“不错。臣望皇上彻查裴钧党,绝不可再让此人为非作歹、胁迫朝政!”
姜湛听他们来回数言,心中对两方意图已有猜测,此时秀眸含哀道:“裴钧辅政多年,兢兢业业,政绩与为人,朝中都有目共睹,要查他,朕是于心不忍。但出这样事情,诸位阁部既想查查他,也无妨去查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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