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裴钧拍拍他肩头,抬头望眼已然登船看向他们张三,低声凑到钱海清耳边道:“只不过,那张家阿三是个木头,咱要藏盐运走事儿你且别告诉他,以免他气急咬你。”
“……咬?”钱海清听言回头,看甲板上张三眼,此时设想到师父所言情形,不免略微尴尬地冲这位肃穆屹立在河风之中张尚书苦苦笑。
张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冷着脸催促声:“该走,钱司丞。”
钱海清见他如此庄重模样,更是同裴钧捂嘴
三若是处不好此事,便好好处置你就是。”
姜越笑起来将他推开些,张俊脸都红起来。正逢杂役入内奉茶,见姜越面赤,还当是同裴钧起争执,忙悄悄报给宋毅知道。这引宋毅等几个京兆参司琢磨不定、人人自危,行事都愈发小心谨慎起来,生怕触二位司长霉头。
此后仅仅过两日,张三入宫面圣。短短炷香时候他就出来,面皮如既往冷静,丝毫看不出喜怒,可当日正午,御史台转交唐家案文书却从内阁嘴里吐出来,连同蔡延当堂发怒消息起,被人送到刑部。
此事在官中暗暗传开,令张三如当年以头筹考入青云监时样,被众人称作“前途无量”。可事主张三闻讯,却只是脸无波地翻开面前案宗,提出蔡飏那卷来,板正肃穆地道句:“重审。”
又过六日,刑部终于迎来张三上任后第宗新案——亦是大案,据查,是京中贩卖私盐两个贩子与沿海带私煮贩盐巨大团伙有关。此事经张三上报,内阁自然看重当中利益,不由提起十二分劲头关注,张三便借此提议和缉盐司同前往沿海办差。
缉盐司司长是个勤于孝敬才被闫玉亮调来京中等待致仕老巡按,司中其余人等也不愿参与这政治风向过于强劲要案,生怕惹身骚,于是闫玉亮稍授意,司长便同意派钱海清随张三前往,令五日内启程。
接下来几日忙坏梅林玉。他时要打点沿途中转之地,时要备办船员路吃食,偶然还要被裴钧寻去问问粮草、被父亲耳提面命,不免只觉生下来还没这累过。
这累直累到钱海清与张三临行,干准备终于齐,他便接姜越与裴钧便衣前去为这二徒送行。
其时,夏已入仲,京南运河码头边热风似浪。钱海清临着上船,回头问裴钧道:“师父,师姑都快从大理寺出来,再用不着借盐卖钱替她打点,那咱们查这趟案子,为可是替晋王爷成事儿?”
裴钧把他腰上绿松石环佩更系紧些,替他理理衣裳,刮他鼻尖儿道:“咱为是替天下人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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