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印?”裴钧愣,待反应过来,只觉肝火上涌,即刻怒骂声:“这梅六真他娘是疯!”说罢掀开被子,不顾姜越劝阻就扶榻起身来。
所谓商印,是大商人用于决策物资调遣凭证。
朝廷边境不平已有年月,每年向各地发派大量驻军及军粮,要耗费国库千百万银两。为节省开销,朝廷便吸引商人替官府运粮,特许将军粮运到前线商人换取合法售卖官盐盐引。如此,商人凭盐引购盐运销,官府则用所省之钱收购粮草,举两得。而梅家既贩盐,又卖粮,早年又是因漕运发迹,后因此经营官中人脉,才始有今日盛况,有方调运南北粮食商印。
商印之于巨贾,好比虎符之于军中。军粮在梅家粮草生意中占据六成之重,适逢月底,恰该
那刺客击不成已被发现,不由分说便挥刀自刎。这或许是蔡沨死前留在京中其余暗子之,怀疑是被蔡延挖出来,要借由他儿子已死、刺客却仍在生乱,来替他儿子洗清罪名。至于宫里……”
他说到这儿顿,眉心微微蹙:“姜湛来过。”
裴钧皱眉:“他来过这里?”
姜越点头:“不过就在门外,没让他进来。”
他继而道:“你出事,与梅六便急急将你送回此处。宫里必然听闻,当夜姜湛竟微服过来,说要探望你。董叔几个下人和东城兵马司守在外头,没人敢忤逆他,可大夫正在为你取箭,旁人扰不得,便只好出去,说内中见血,皇上还是回避好。姜湛虽知起死回生,可实在见到也不免惊惧,冷言冷语说怕是假冒晋王贼子,倒只叫他身边胡总管来验验手上针眼,看到底是晋王不是。”
裴钧痛惜地捏起他手掌在唇边亲亲:“眼下可又添道,你这人怎是个不怕痛?”
“这痛算个什。”姜越淡淡带过句,继续讲道,“姜湛栽赃假冒不成,便说欺君假死,二日上朝要治罪。懒怠理他,只吩咐兵卫请他出去。他带人少,自知不好应对,饶是不甘也只好悻悻走,怕是想明日朝上再叫难堪。想他如今是知道二人关系,看眼神是想即刻就死,故临走问他煊儿如何,他也只发起脾气,说无需操心。”
说完这里,姜越叹口气:“可眼下宫里尚须时日应对,要紧却是另件事:你昏睡几日、人事不知,梅林玉见你不醒,前日夜里就走,说要自己想法子救裴妍出狱。”
裴钧心起不祥:“他想什法子?”
姜越道:“他没说话就走。今晨派人去寻他,却在他家中遇见梅家大宅人,眼看着急得很,说是梅老爷子商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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