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笑,裴钧只觉心内颗巨石似乎轻轻放下,此时也能勉强玩笑句:“瞧瞧,嫁来媳妇儿还是随娘家姓,啧,欺负人。”
听他这打比方,姜越更是笑起来,身
人备饭,只又到姜越书房中,拿出纸笔,开始演算朝中如今人事分布,提前谋划姜越“复生”后事情。
不会儿,门外檐下忽传来匆匆脚步声,随即他身后门打开。阵轻风携带微凉夜雨将夏日庭院中清新莲叶香气送入房中,裴钧回头间,只见是姜越解着肩头玄色披风推门走进来。
姜越衣袂与靴面都沾雨水泥渍,身风尘仆仆。此刻他双眼见到裴钧,未及平复呼吸便担忧起来,急急问道:“裴钧,你姐姐如何?”
裴钧见是他赶回,心中就似涌出热泉,即刻放下纸笔迎上前,抬手关上他身后门扉,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所幸张三来得及时,裴妍尚未受重伤。若是不然,真是不敢想……”
他深吸口姜越身上令人心安草木香气,微微推开姜越,低声问:“你听说?蔡延此番之所以为难裴妍,是因为蔡沨死。”
姜越讶然凝眉,摇摇头,听裴钧循序说来,目光渐渐沉重:“想不到蔡沨未至京城就丧性命,这下丰州地州官之职又待争抢。此事朝中还未听闻,蔡延就已得到密报,显是蔡氏信差腿脚都比宫里快上步。眼下蔡延是恨透你,要与他置换裴妍之事,怕是不能够。”他抚上裴钧面颊,担忧道,“你打算怎办?”
裴钧抬手握住他手背,下颌在他掌心磨磨,叹口气道:“如今有两条路:是用唐家案迫使蔡飏作证换取免死,无论是他贿赂太医也好,操纵证物也罢,只要他证实审案不公,即可将案件从大理寺转出,投回刑部,如此将由们推举新任刑部尚书张三作审,不难还证裴妍青白;二是施压于皇室,令皇室施压于蔡氏,以换取裴妍自由。”
姜越顺着他话想,点头道:“不错,支援蔡氏胡作非为多是受其供奉皇室子弟,他们门客多在官中,不失为股力量。可与蔡家联结皇室子弟都是根绳上蚂蚱,你要如何逐个击破,他们才会反目相当?”
裴钧疲惫笑,抬手轻刮他鼻尖道:“家家有本难念经,你们老姜家子弟还真没几个干净。在宫里待这些年,谁在手里没点儿黑料?若他们明知裴妍被冤,还要死咬着不放,那蔡延能给他们甜头,就能给他们苦头。”
姜越听言苦笑:“看来往后若是得权,不止吏治得清,皇室也得整饬。开朝来皇族日益养尊处优,倒是在此时让你能得个机缘……此事往后再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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