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在船上看圈,同梅林玉从夹层下出口走到船舱底层查看船桨,又走回到最上层甲板,听梅林玉报通造价与工钱。
他听完直觉这船上样样好处都是银子雕出来,啧啧唏嘘时,待下船来,不禁抬手抚摸着木质船身
家子,不免在这大事上犹豫,可旦想到梅家竿子生意本就同裴钧脱不得干系,就算此时不帮,他日有难也大抵难辞其咎,故思索过几杯薄酒,他也应下此事,并说即刻就开始备办。
这终于叫裴钧放下心来,便又问他船可打好。梅林玉说昨夜那船已然入坞。于是三人吃完饭,梅林玉便招人驾来马车,请裴钧、姜越二人去码头看船。
马车路行到京南运河入河口,途中梅林玉自指点车夫起驾伊始,便小跑或步行地跟在车后,就连裴钧掀帘探头唤他坐上去,他也只说还在诚心积德,车是绝不坐。
下车后三人走向水畔,在周遭嘈杂水手高呼中,梅林玉边擦汗微喘,边唠叨着码头破事,只片刻功夫,便将裴钧与姜越领到梅氏商行船坞。
梅林玉寻看门人拿钥匙,打船坞侧边木栅门引裴晋二人进里头。时裴钧举头望去,但见坞室之中正陡然耸着艘高达数十尺大型沙船,前后约有百尺来长,周身黑棕,宽座平底,可见其上桅杆三大两小,皆悬挂如翼白帆,靠近还可闻见桐油晾干后未散气味。
裴钧牵着姜越,跟梅林玉沿船边扶梯上行走到甲板上。待三人走入上层船舱之中,梅林玉抓住舱门边沿处隐蔽翘木使劲拉,地板上便霍然弹起道地门,往里看,是黑黝黝片空仓。
“这便是哥哥当初要开空夹层。”梅林玉道,“上头有多宽敞,里头就有多宽敞,不过是用来运货,便只有六尺来高。再高便不隐蔽。船匠特意把机关往边儿上藏些,若是从里头上栓,外头就算发现机关所在,轻易也开不。到时候再铺层干草或毯子,还能更隐秘些。”
“这船倒制得精巧。”姜越走到裴钧身前往夹层中看去,出声便针见血,“此处夹层,定是用来运赃罢?”
“你这话就不对。”裴钧从后扶着他,笑嘱他当心,顺他所言道:“何为赃?据公自贪者也。咱这可不是。过阵子张三同钱生道南下,便属意让他们乘这船前去,让钱生缴些好盐回来混同官盐售卖。这瞧着虽不正派,却实能降降官盐居高不下售价,又可替咱们举事积攒些物资,这岂非是为大业所虑?怎能叫赃?”
“真是说不过你,便你说什就是什罢。”姜越笑笑不同他争辩,也没什好问,只走去船头看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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