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顾不上那东西肮脏,连忙接来拿远展开,只见这纸团竟是张通关州府所需文牒。
座上泰王听他报,难掩心焦道:“是何处签发文牒?”
大理寺卿忍着臭气,稍微靠近文牒,辨认字迹,少时肯定道:“是由丰州签发。”
“丰州?”泰王眉头拧,“签发者何人?”
大理寺卿尖着手展开纸团下角,定睛看落印,目色微惊:“回王爷,签发者印信……当属丰州、涂州两州州牧——蔡沨蔡大人!”
张三运尸来个东城兵马司司卫却忽似想起什般,迟疑地出声:
“诸、诸位王爷,大人,下官……有事要报。实则,晋王爷亲卫追捕这刺客时,这刺客见势不妙,曾想销毁纸文书,在后院投火不成,只好自己咽。眼下那文书……当还在他肚子里呢。”
这话似石落水,顿时让满室王臣再度提起口气来。
裴钧当即道:“那就立马叫仵作来剖这刺客肚皮,瞧瞧他藏是什东西,与裴钧又有无干系!”
蔡延听这话,面色变,绝知此事定然有诈,可这时司卫和裴钧话,却已让在场众王臣都听见。
“什?”
满室无人不知蔡沨即是蔡延长子,眼看这纸文牒竟陡然将这刺杀之事幕后主使从裴氏直转为蔡氏,顷刻哗然。
时几位亲王都站起身来,泰王更是把夺过大理寺卿手中文牒,待厉目扫其上白纸黑字,当即咬牙看向蔡延:“蔡太师!这是怎回事!”
蔡延处境顿时从高峰跌落谷底,始知自己已然中计,此时只能勉力按捺惊怒,极尽镇静道:“回王爷……依老臣所知,戍边军当年正是于北部丰、涂二州覆灭,极可能是这余孽未清,才在州府盗取通关文牒——”
“盗取?”裴钧高声打断他,冷嗤声,“蔡太师这就是不讲道理。方才说刺客身上有爹当年军中刺青,您明知道爹早已离世,却还能判定是这儿子
最想查明真凶自然是与姜越最为亲厚泰王,他招手勒令大理寺卿道:“去把仵作叫来,给孤当堂剖这刺客肚子!”
大理寺卿擦着汗应,即刻便将堂后仵作寻来。
仵作匆匆跪地见过诸官、王爷,拿着剖刀走去担子边上,抬手便向那裹尸布中划。
霎时,裹尸白布被血水染红,叫那仵作轻轻咦声,正要开口说话,裴钧却催:“取出来没有?”
仵作被这话打断,又不敢耽搁,赶忙屏息凝神继续划开尸身寻找,待摸好时,才终于从刺客喉管里拉出来个不甚黏糊纸团,不敢多事地奉去大理寺卿跟前,言语颇别扭道:“这……便是那尸身喉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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