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湛却很清楚他要说什
。待慢慢退坐回木榻上，他右手捏紧
榻上矮桌
方角，低声发狠道：“你是说……若他们在忠义侯府捉不到裴钧，便还要来朕宫里拿人？”
黄门侍郎顿时磕头连叫“皇上恕罪、皇上饶命”，缩成
团再不敢抬头。可偏偏这时候，外面又有侍卫报来：
“启禀皇上，内阁几位大人到，世宗阁几位王爷也来！”
“这快……”姜湛还未及下令，竟见座旁裴钧忽然抱着姜煊疾步往外走去。
他不由跟着起身斥道：“裴钧，你去哪儿？裴钧！”
抱着姜煊手都松，整个人虚浮微晃，双足像踩在捧钢针上，息声喃喃道：“不，不可能……”
姜煊勾住他脖颈急急地叫：“舅舅，七叔公怎会中毒？怎会吐血？怎要请太医？舅舅！”
孩子叫嚷在时死寂流萤殿内显得突兀又刺耳，引姜湛锁眉望过来，面露不耐。
他见裴钧也是容惊愕、难以置信，正要开口问询，可跪在小太监身旁黄门侍郎却再接着道：
“启禀皇上，眼下可不止太医院得这消息！早在晋王府入宫请太医前，东城兵马司就遣人去内阁上告。他们说晋王爷甫落马，司部就捉到个可疑之人从后门逃窜。那人武艺十分高强，王爷随从只能当场将之截杀。待搜那刺客身，据、据说……”
可裴钧双赤目却似乎只能瞧见殿门，再看不见其他，片息就已跨出门槛走下石阶。
——他眼下想做，唯有不顾切出宫去看看。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信姜越当真死！
姜湛连忙快跑两步拽住他胳膊，奋力拉：“你去哪儿！”
裴
姜湛听不得他吞吞吐吐，声厉喝道：“说什，快报！”
黄门侍郎顿时闭眼磕头大呼：“据说那刺客同裴大人干系颇深，证据确凿！经报上，内阁就据此签批令条，命大理寺即刻前往忠义侯府，要拿裴大人归案！”
“什？”姜湛目色寒，“此令怎未传至宫中由朕过目？裴钧是朕亲封正二品大臣，内阁要拿他，总该要先问过朕。”
黄门侍郎听言，愈发缩着脑袋，瑟瑟道：“回、回皇上，虽这重臣涉案，按制是要过御前批复……可早年皇上初初登基，年岁还轻，几位阁部便遵先帝遗命，定‘事缓从恒，事急从权’规矩，直未曾变过。如今晋王爷在闹市身死，震惊朝野，凶手主使又直指裴大人，内阁以为当属‘事急’……故、故这令条，便已然签出。可裴大人眼下，又、又不在府上，若是大理寺往忠义侯府寻不见裴大人，那……那……”
黄门侍郎小心地抬头，怯然瞥裴钧眼，没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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