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微微抬眉,听言神色高深起来:“这说,孤还该谢过裴大人?”
“王爷客气,客气。”裴钧不敢像从前那样同姜越狠命抬杠,见好就收道:“适时怕还要小阿三多多提点钱生才是,这该是臣要先谢过王爷。”
姜越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不再与裴钧计较,可此时正要再细问此案,却听外头有下人来报声,说是晋王府来人,要寻姜越回去。
“许是李存志案证据到。”姜越颇为笃定,“李存志把证据藏在京兆附近,萧临前日派人快马去取,也该是今日到。”说着作想片刻,他忽而站起身来,“那孤便要先告辞,待与萧临看过证据,再回头来与裴大人相商。”
桌人见他起身,也都站起来。裴钧知道此时不该留姜越,只好先步道:“那你们先说着,送送王爷。”
越:
“这是两个贩子,常在京郊五县游走卖盐,身上揣官批盐引却是假。原是小事儿,可年前京兆拿他二人,并未细查,看过文书,却见其进货无账,便料定只是替人跑腿,必有上层,眼看是牵连私盐大案。未免抖出来让蔡家抢占盐田牟利,臣就先将人放,不时派人盯着二贩行踪,本还待闲下来自己去拿下这盐田……”
说到这儿,他忽而只觉前后不过数月,自己心境竟已全然不同,不免叹口气:“罢,如今便当是给后生铺路,也不冤枉。”
姜越读过字条,抬眼看他:“这是你瞧出来案子,扔给张三只是叫他查下去罢,就算成,又如何能说是他功劳?”
“王爷怎能这说?案子是臣给,可查不查得清却还看张三自个儿本事。”裴钧公正道,“只是,臣有两个条件。”
二人再度前后走到廊上,裴钧看向姜越笔挺后背,心里竟牵起丝不舍,没走两步就低声叹:“你又要走。”
姜越闻言脊背动,回身还未说话,听裴钧已在他身边又道:“姜越,你什时候才能不走?”
他把旁钱海清拽到姜越跟前儿,拍拍钱海清后背,叫他站直,这才接着道:“第,钱生得起去。”
钱海清嘴张:“啊?”
姜越微讶时,待想通,摇着头苦笑:“看来裴大人也是爱徒心切……钱生还未入班,竟就当先替他排上沾功名路子。”
裴钧却笑眼看向他道:“王爷谬赞。钱生入班,再迟也就是殿试后事儿,不远。再者说到沾功名……王爷却也多虑。毕竟这案子,臣原本是要交给钱生自个儿去办。”
裴钧这话听来虽谦虚,可换言之,却是说张三堂堂状元、朝断丞,竟是沾没入班钱海清光,才有这大案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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