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清说:“全赖曹先生这回帮大忙,待春闱过后,您就能看见事儿。”
“行啊你,竟能说得动曹先生帮你。”裴钧眉头都挑起来,“可曹先生帮你,他岂不是赚不着唐家钱?”
钱海清赶紧道:“能赚能赚,曹先生怎会做亏本买卖?”
裴钧想来,“也是。”便挥手叫他回去温书,自己只把送到府上赶开印头批文书理遍,看看,就回屋洗漱,终于卸下身疲累倒在床榻上。
此时夜阑人静,屋里只有铜炉炭火烧得偶噼啪,他沉息翻个身,闭上眼,白日幕幕就往眼前过,是走马坐车、街景牢狱遭遭喧嚣乱飞,不会儿,这些喧嚣渐渐止,他脑中就慢慢浮现姜越脸。
让他自个儿留着。
这也就过垂花门,往西再走点儿就是裴妍出阁前住小院。因府中下人常收拾着,此处也不尽就邋遢,董叔念在姜煊怕生,又还是个娃娃,不必避讳母亲闺房,这便让姜煊就睡在他娘从前屋,权当个亲近。
姜煊眼见着下人把他小衣箱子往里搬,忽而拉拉董叔领子道:“那舅舅睡哪儿呀?要去看看。”
裴钧倚在东边儿廊柱上远远瞧着他笑:“转过这门廊再走走,就到舅舅那儿,近着呢。从前你娘住在这屋都能隔着院儿骂,你在这儿叫声舅舅就能听见。”
看姜煊点头,他就叫来韩妈伺候姜煊换衣裳,眼见着姜煊衣箱打开,里头也没什很新料子,心想八成是瑞王败家败没孩子穿戴,就抬手摸摸鼻尖,说赶明儿该去给娃娃重做两身。
姜越这脸是峰眉蹙紧、叶目含惊,面颊薄绯都漾去耳朵,那英挺鼻梁下双唇嫣红,细看还微有些颤动,却半天都吐不出个字儿来。
等好容易出声,还只有个“你”字。
想到这儿裴钧就在被窝里闷着发笑,时又念及他上崔宇车驾后,姜越竟还气得探出身来红脸看向他,那模样直可说是憨愣可爱,全没有晋王爷平日威风霸气,时只如个被唐突天真少年
董叔听直道好,又问:“那大小姐那边儿……”
“您甭操那个心。”裴钧宽慰他,“那儿有呢,您就替她看好儿子,赶明儿给她送些东西去班房里就是。”
董叔沉沉咳嗽几声,垂眼看着姜煊迈着小腿在屋里到处翻看,只能叹息应是。
晚上吃饭,钱海清回来。因春闱就在二月中,也没几天,他对付着啃两个饼就急着回屋温书,却听下人说裴大人回来,正在书房理事儿,这便赶紧囫囵吞饼、袖书,匆匆过去请安。
裴钧自认不是他师父,便也不指点他学问,只问他唐家事儿可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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