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珏看得愣,正要问他怎,却见裴钧沉声叹,把那手焐推到边儿去,皱眉说:
“……还是算罢。”
下句才补:“才打那边儿回来呢,天寒地冻懒得走,明日碰见再给他也就是。”
“可明日他们还接着打猎呢,就不知道能不能遇见。”方明珏往桌边坐,从桌上食盒里找根肉干出来嚼,边嚼边说:“哎大仙儿,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晋王爷猎只熊呢,下午守军运回来时候就抱你外甥在旁边儿看着,”他咬住肉干,两手大开大合比划,“好家伙,那长刀就扎在熊心上!哎这晋王爷可真厉害呀,当年在宫学里头学问也做得挺好,可说是文武双全,你说说当年……”他忽然抬手把嘴里肉干拔出来,压低声儿问:“你说当年先皇爷怎就没把大椅子传给他呀?可惜。”
裴钧瞥他眼,正要顺口说句“兄弟阋墙呗”,转眼却见本该面壁赌气姜煊听见七叔公名号,便扭头双眼滴溜溜地向他看来。
永远和他在同场朝堂局势里,永远和他你进退地小心经营着自己牌面,却永远都与他相对而立。这就像是两条同时走出墨迹,虽直都在同时速,同张纸里,也看似齐头并进,可却直是两条从不交合线,也许会直同行,却永不会在同路中照面,更不会并肩。
而先步,慢脚,扭头却不相望见,这样简单错过,就确然是好寻常事情。
“舅舅!”
姜煊见裴钧不理,急起来就把揪住他耳朵大叫,终于疼得裴钧“哎哟”声回头把这小祖宗手贯倒在床上,都还听这孩子拍着被衾叫:“还小笛子,还小笛子!”
“再吵直接还给你七叔公,你信不信?”裴钧咬牙,面作凶相威胁他,终于让姜煊嘤嘤呜呜地消停,又噘着嘴面壁赌气。
裴钧好气又好笑地揉把这小孩儿脑袋,想想,还是改口道:“弟弟哪儿有亲过儿子,换你你能答应?你看姐姐,去瞧她连个正眼儿都不给,可抱着她这宝贝儿子啊,那就不撒手。”
“这
可这时姜煊没坐在原来那处毛毡上,却叫裴钧发现这娃娃屁股底下竟垫个灰貂毛手焐。
“这谁?”裴钧把那手焐拿起来,皱眉问方明珏:“你啊?”
方明珏见,哦声:“是晋王爷呢,方才和你侄子闹会儿,大约忘带走罢。要不你给人送回去?又不远。”
可这时应他话,帐中烛火竟噼啪跳,叫裴钧眼前闪光间竟忽见自己手上有血,不禁胳臂抖,就叫那灰貂手焐落回床上。
可此时空手定睛看,那血却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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