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侯惊,登时转脸责起蔡飏来:“你瞧瞧!你急慌慌把人逮回来,现在闹得裴钧那疯狗知道钱生这号人,眼下是没事儿都要出事儿!怎办,这人怎见?他如今也是正二品,与你也要同起同坐,难不成要赶出去?”
司精力,也减少朝廷人手上虚耗。
正是因为这个打算,朝中要事过多、忙不开身宁武侯便给只会吃喝玩乐草包小儿子唐誉明指派个极度简单任务:同各地州官在京隐秘安插亲信拉拢关系,多做活络,让他们吃好喝好、有金有银有女人。
他本意是通过此举,让州官在与内阁庭寄折报中为他献策多多美言,从而影响内阁票拟,让决策对他更有利。然而这层利害关系却不能透露给他这没脑子小儿子。
宁武侯深知自己这儿子与裴钧久有不和,又是个但凡兜里有几个琐碎银子都会充作腰缠万贯、四处耀武扬威性子,平日仗着他姥姥寿康公主宠已经足够泼皮,若还叫他知道自家撇开裴钧京兆司独揽漕运,那这小子大约恨不能往裴钧跟前儿横着走圈,如此若是白白叫裴钧发现这碗他们还没吃到口肉,反而会横生变故。
可宁武侯却没料到,唐誉明虽确是草包,却竟能蠢到那等地步——他竟然蠢到连逢迎那些个州官亲信都懒怠亲自做,反而叫他那乖顺学生钱海清去帮他吃席。几局下来某晚上,南院儿竟忽而传来个事儿,说是这钱生喝醉,在花园里拉着唐誉明四姨太吟首艳词儿,叫四姨太哭着喊着要上吊,唐誉明怒发冲冠为红颜——也为自己头上那油光泛绿帽子,叫人将钱生通胖揍、扫地出门,说从此师徒恩断义绝。
此事过几日后,宁武侯今晚总算忙过阵,想起叫儿子汇报拉拢亲信之事,可去吃席都是钱海清,唐誉明根本头全懵、不知所云,迫不得已才说出实情,叫宁武侯阵提头,bao喝,而同桌蔡飏几乎当场头痛欲裂,连忙让宁武侯派大管家梁福昌去裴钧府上将人骗回来盘问——
可似乎……他们担心过头?
蔡飏并不多解这钱生平日行径,此时只再度思索着钱生如此做派,这唯唯诺诺模样,再联想到之前那轻浮浪荡地唐突四姨太行止……要说钱生能以小窥大猜出这酒席与漕运有关系,大约也不太像。毕竟他们已经将真实所图隐没得非常曲折难寻,这个小小学生,应当是不足所虑。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姑息放过。
蔡飏正想到此处,还未出声命人将这钱海清拖下去继续责问,外面下人却报来声:“侯爷,裴大人来!也不管咱们拦他,非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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