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刻殿中忽有时
寂静，过
会儿才听堂上清清冷冷声音传来：
“冯侍郎也来。”
领人进来俩小太监登时扑通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被天子提及冯己如此时已俯身扑在地上，咽口气道：“回……回皇上话，今儿秋贡名册和……和年尾贡品册子都出来，裴……裴大人领臣来，是来报给皇上过目。”
姜湛闻言，目光便落在堂下裴钧身上，时御案上细白左手在金袖下慢慢捏起拳头，紧握片刻，终于徐徐放开，轻声道：“那呈上来罢，朕瞧瞧。”
太久！您瞧瞧，今年秋闱名册和年尾贡品都要交去御前呢，这不要等您先看过遍
？”说着就递出手里两本折子，再擦把额上根本没有汗，这才恭敬笑道：“都在这儿呢。”
裴钧接过两本册子，心道这冯己如定是已守着贡品册子拣去好物，何尝又会等他，嘴上却安抚：“哎，冯侍郎劳累，咱礼部没您可怎办。”说罢随意看过两眼还给他，笑道：“那冯侍郎这就送去御前罢，本院先进去瞧瞧——”
“裴大人！”
正说着话，忽而来俩小太监，冲裴钧打礼：“裴大人，皇上宣您即刻觐见，要咱们来请您呢。”
裴钧回头见，果识得是御前当差小公公，暗叹还真是进皇城就躲不过姜湛。
他身侧大太监便下阶取冯己如手里册子呈上，时堂上静得落针可闻、慑人心魄，直到片刻后姜湛提御笔将册子批过，说句：“好，就这办罢。”底下冯己如才如蒙大赦，赶紧磕头谢恩，双手接太监递回册子。
只听堂上天子又道：“冯侍郎先退下罢，朕还有话要同裴大人交代。”
冯己如这便愈发虔诚地磕头谢恩，打礼忙不迭退出殿去。
裴钧至始至终垂目跪在地上纹丝未动，此时只觉殿中人影微晃，是内侍宫女鱼贯闭门而出，下刻，他面前龙涎香气愈发清晰，垂下目光中，兀地便多片青丝绣
边儿上冯己如见此景，当即就把手里才接过两册往裴钧跟前儿递回：“那这就——”
“那这就由冯侍郎随本院道送去御前罢。”裴钧洞若观火，对冯己如微微笑，又冲小太监扬扬下巴，“这便走吧。”
“这……”俩小太监互觑眼，只得应，埋头领在前边儿就往宫里走，而此时跟在裴钧身后冯己如脑门儿上，终于真有层层汗。
不会儿，到中庆殿御书房，小太监着内侍层层报进去，终于将裴钧二人领入。
殿门开，当中便沁出阵丝丝馥郁龙涎香气。裴钧目不斜视头不抬，进殿便带冯己如跪下：“臣叩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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