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肿胀得瞧不清什,只提笔写个‘泠’字,忽而想起自己是化名,读书用是哥哥字,便打个激灵,再看谢良辰,竟似没瞧见,把纸折几折,塞进绣满金丝紫衣袖口。”
“心怀鬼胎,想着如何把纸要回,却见谢良辰把扛起,像扛着袋米、个小猎物般。伏在他半边肩膀上,没觉得这是件多快乐事,可是这却是与他此生最最亲近时候。那会儿,酒意上来,翻江倒海地就吐起来。谢良辰脚步顿顿,看他那样金贵紫袍子染好大片酒渍,益发睁着双眼痛哭起来。说说过不在你面前丢人你快放下,说不认识你啊谢良辰你怎不放下,说这天色太晚孤男寡……男!”
“他淡淡地温柔地笑着,说闭嘴,却干号着掩饰切丢人
意灌酒。山君啊,只是个小姑娘,那会儿不过十四五岁,又能吃上几口酒呢?平素因怕辱没家风,再谨慎不过,那日被酒水灌得十分狼狈不堪,只是也存几分骨气,便硬撑着不肯倒。夫子看闹得不像话,骂他们几句,教各自歇息,这才得以喘息。”
“大家都走,只剩下和谢良辰。打小,就有个臭毛病,喝醉什不干,就爱哭,哭得天崩地裂,宇宙洪荒统统不在眼里,好似成家从老到少统统死绝地忧伤,爹娘、兄长开始时还劝解几句,后来见不听,便由哭,只是总也不解这小小姑娘哪来两串流也流不完泪。”
“那日醉得不轻,心中却是清醒。摸摸脸,眼泪早已挂上去,停都停不。惶恐地看着伏在石桌上谢良辰,边擦眼泪边掉。起身想走,总是晕眩,模模糊糊地,却看他抬起头,睁开眼,四处观望,带着丝气定神闲偷笑,可是,转身看到泪流不止,却有些尴尬地愣住。”
“‘你哭什?’他问。”
“边哭边抱拳,‘谢兄有礼。’”
“他看着,许久,竟忍不住笑起来,‘真真有礼也叫你变得无礼。他们不过荒唐些,酒后无德罢,吃酒适度是极快乐之情由,你倒是哭些什?’”
“‘谢兄莫要理,自去休息便是。’摆摆手,只能言难尽。眼泪也不值钱,好似高山上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他问:‘你可会讹人?’”
“思考会儿,自己从小到大品性纯良乖巧,从未赖过谁账,吃过谁便宜,更莫提讹人,便摇头连道:‘不曾学得此处,不曾不曾。’”
“谢良辰眼睛很明亮,他带着微妙神色看着,许久,竟用桌上遗留下笔墨书几行字,递与道:‘签上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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