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醉酒时放浪形骸那句‘儿’,回想起来便让人心惊肉跳,谢良辰这样干净清雅孤傲少年,恐怕会厌恶上那个毫无礼节可言轻
岁谢良辰。
“知道自己自幼便是个相貌仅称清秀孩子,涂上这多粉,益发显得俗不可耐起来。这块屏风是匠人们用齐国盛产鲛鱼皮,每逢交九,晾晒打磨九次制成,光线莹润而清晰。以前喜爱这屏风不挡视线不碍事儿,又成全女孩儿礼仪,这会儿,却恨它这样清楚明白。谢良辰只看眼,便泛着笑,移开视线。他是个十分礼貌贵族少年,父亲、母亲直乐呵呵合不拢嘴地给他夹菜,他接过饭菜,表情温和,再真诚不过,可是,那股笑便浮在唇畔眼角,让人看着局促难过。
“山君啊,当时哪能吃得多开心呢?只顾害羞同紧张,直垂目,傻乎乎地盯着谢良辰手指看,那真是双太过好看手,修长、干净而白皙,宽大又带着暖意。
“父亲似乎太过开心,人自斟自饮,便醉七八分,亲切地拍着谢良辰肩膀,会儿贤侄,会儿乖儿地叫着,搓着手帕,眼泪都快出来,母亲也听着刺耳,在他胡言乱语喊出‘贤婿’之前,命宫女带他出去醒酒。谢良辰微不可见地蹙眉,不过转眼工夫,已经恢复和气带笑脸。
“当时内侍上道极爱吃果子,糯米、糖稀和松子做成,是齐国家家户户都会做道点心,叫长寿糕。母亲乐呵呵地说贤侄你尝尝,谢良辰看看点心,却笑着摇摇头,‘素来并无吃松子习惯。’他干干脆脆地拒绝,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是个傲气到对任何不喜欢人或物都不会妥协人。猜他平素定然是十分不好相处少年,睫毛长得好似针,掩住眼中忍耐,似乎能瞬间扎死个把人。
“他没有表面瞧见随和,可是,那张脸光风霁月,清澈明白,却又让人无法苛责他。
“生得好人,是有这样权利。安安静静地坐着,别人便把最好捧到他面前。
“谢良辰走,带着对庸俗至极齐王宫不屑走。他那日,只看眼。而为那眼,却整整悲惨辈子。
“父亲和母亲翘首等着谢良辰带着聘礼,穿过江东吴水,踏过姜齐和田齐世世代代经营渔田,走到他们小女儿面前。只有知道,他不会来,再也不会来。
“山君,你无法想象,个十几岁小姑娘是多浅薄无知,她认定是自己那日粉涂得太厚,面色憔悴,吓着谢良辰。如果还有机会再见他面,这个小姑娘说她定不会在前天晚上吃任何个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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