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生日,到第位客人是平王世子。他与郑祁情谊还算深厚,世子嬉笑道:“莫嫌赖皮蹭饭,只是听说府上今日请内城最有名歌姬演好戏,你是知道最爱凑热闹,因此便早早来占座。”
郑祁拍拍他肩,笑道:“早早备世子席座,祁岂敢怠慢贵客?”
平王世子随他入席,水榭上搭戏台,戏台四面清澈幽碧,倒是十足好风景,只是离宾主有些远,歌姬唱时众人也就听个模糊罢。郑祁是个多疑人,想必如此摆设,是出于爱惜自己命,怕伶人行刺罢。
朝中人来得不少,除当今主上亲弟穆王,重臣们个个都露脸。待到戏子们登台,酒席就要开,却听门人大嗓门惊惶道:“清阳长公主到。”
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头疼起来。提起这位长公主,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倒不是她何等骄纵、何等任性、何等有脾气,单单她是皇后教养长大,又深受帝宠两条,浑身不自在大有人在。
与奉娘形影不离,兴许也会呢。郑祁又想起年少时白孔雀曲舞,心中动,便去问妾。妾看着郑祁拿来白绸,那质地十分柔软,她点点头,算是应。
昨夜刚下过雨,抬眼时,今朝花枝已探入窗内书桌,柔软而带着潮凉。妾把书放好,若有所思地盯着花枝瞧,郑祁却把花折,扔出窗外,冷笑道:“这等贱物,也配长在府中!竟不知,还有漏网之鱼。”
国公府上今朝,早年都刨去,如今只此株。
妾声似冰坠泉水,“今朝花死,公子功劳。明日人亡,可是天命?”
郑祁却朗声笑,“他若不死,天命不灭,又何来天命!”
郑祁皱眉,今日皇亲是有赏赐,皇子们十分不愿在主上面前落个勾结外戚名声,连三皇子也没有到场,这个未出嫁公主倒无声无息地来。他与清阳素来没什接触,此番恐怕来者不善。
然而众臣只能跪着迎驾,抬眼没有内侍宫女,亦无摆驾起鸾,正疑惑间,却见身玄衣清瘦少年缓
妾也笑,只是笑意浅淡,如冬日阶前白霜,吹吹便要散似。
第二日,便是五月初十。妾依旧袭白衣,袖上却是泛蓝云纹,束玉冠而男装装扮,秀美清贵,逼人魂魄。
郑祁看看她模样,皱眉道:“你今日跳舞,缘何男子装扮?父亲从未见过你,何不盛装环佩,予他个好印象。”
妾眸子黑黑,含笑道:“世人重色,公子亦不例外。色足矣,男女又有何区别。”
郑祁从未见妾这样笑过,只觉头晕目眩,又隐约在何处见过。他想起父亲国公亦不是十分收敛庄重之人,温声道:“此言不差,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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