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已经失眠五日,日日头痛欲裂。她以手撑额,另只宽大袖子却挥几挥。奉娘再也无话,又叹自己还是天真,只得告退。却听妾问道:“奉娘,你说,孤还有没有活路?”
奉娘心中颤,鼻中却有些酸意,“您是雀王,雀不曾死,王怎会亡?”
妾却淡淡地笑,“粉饰太平亦是女子本性吗?”
夜风吹起妾衣袍,她头顶上花树沙沙响动,摇曳许久,才坠下枝花苞,抖落在青石上。她拾起花苞,眯眼道:“须知万物皆有少年早衰之时,焉知便强过谁?”
忽然,树上却倒垂出个脑袋,晃着黑眼圈笑道:“你是
苦。郑祁心中却不舒坦起来,让狱吏牵来几条恶狗,亲眼看着它们啃完尸体,才冷冷笑,算是作罢。
他转眼去准备父亲郑国公寿宴,新来厨子备几份菜单让他选,郑祁拿毛笔刚圈几个,便看到样菜色—锦绣朝凤图,他以前未曾听过,颇觉好奇,厨子讨好道:“这是小家乡宴请贵客时才用到道菜,将樱桃、荔枝各色鲜果雕成彩凤,再将各色雀鸟肉烤熟,捣成泥,浇汁,添成凤尾,便成。”
郑祁眼睛暗,想起什,吩咐厨子用雀鸟肉泥裹时令蔬菜,做成肉丸子,命人给家中老少人送份,让家仆记下各人反应。
这方报完小夫人吃完吐,郑祁还未放心展颜,那方却道夫人吃完也吐。
郑祁关切去问,大夫却道是夫人有身孕。郑祁大喜过望,连几日都欢喜畅快至极,同平王世子吃几回酒,那奉娘也在,望着他,楚楚可怜模样,心中倒也怜惜,便命人赎回家中,放在妾身边暂且当个奴婢。
奉娘善剑舞,年幼时曾有缘跟舞姬公孙娘子学过段时间,招“流雪回”学得最像。素裙翩飞而宝剑起,白雪回落则锋寒厉,黑发随风与长袖齐飞,腾跃而使人不知惊鸿何方。
奉娘时常在妾身边舞剑,谦卑而惶恐。妾倒也自然,席地坐在花树下静静观看,常常语点破奉娘舞姿中疏漏之处。下人们看得如痴如醉,对妾所说话颇感不屑,不过贫家女子苦出身,还能懂得“挑金楼”调教姑娘高明?日后都是妾,谁还高谁几分不成?都是玩物罢。
郑祁从不许下人身旁携带尖锐锋利之物,虽喜爱奉娘舞姿美妙,但每次舞完,剑还是要收好封库。随着国公寿辰临近,郑祁又命奉娘改良番,用绸代替剑,在宴席之上献技。
妾是夜却未读书,她坐在树下静待奚山君。
奉娘早早睡,迷迷糊糊中只看到窗外盏暗黄色灯笼,她披件衣裳,隔门问道:“今日已经是第五日,您为何不肯请大夫,苦苦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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