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兀自言语着,
她已有两个月未和任何人联系过,日日夜夜,守在这个医院。
她抱着医院长廊公共电话,轻轻开口——言希,你知道吗,第个病人,去世。
她说,言希,你不知道,那是个多可爱孩子,每天都会笑,像只小猫,窝在怀里,喊叽叽。他爱吃巧克力糖,因为很小,夜晚睡觉还会尿床,揉着眼睛找叽叽。可是,直戴着口罩……他……甚至……不知道……长……什样子……
说着说着,蹲在地上,终于哽咽起来,痛哭失声。
言希,该怎办,言希,很难过,你告诉,该怎办……
主治医师说孩子不行,通知家长吧。
阿衡抱着笑笑,发夜愣,额头紧紧贴着他,机械地换毛巾,给他擦身体,她说,笑笑,你等等,妈妈很快就来,很快。
可,笑笑却睡得很香很甜,小手紧紧握着几块巧克力糖,直至晨光熹微,才丢手。
小小孩子,身体还很柔软,却渐渐,凉,凉。
笑笑妈妈赶到时,从她手中夺过孩子,哭声凄厉。
食物,却不忍心,收糖,抱着笑笑时候拿糖哄他。
笑笑很闹人,总是伸着小手去抓她脸上口罩,他从不曾见过阿衡样子,只是含糊不清地喊着叽叽。
阿衡笑,把笑笑抱紧怀里,喂他吃饭,说错,是姐……姐,jiejie,笑笑。
笑笑咯咯笑,叽叽,叽叽,叽……叽。
小脑袋歪着,头发软软,笑啊笑,稚气可爱。
言希……
她喊那个人名字,是崩溃脆弱寻求信仰悲伤。
不远处,站着那个骄傲冷清男子,看着她背影,眼波冷静,却红眼眶。
这部电话,早已坏掉,她怎可能拨得出去。
只是个寄托,而已。她怎舍得,让那个人替她担心。
她哭着捶打阿衡,你还笑笑,笑笑,笑笑啊!
阿衡看着她,摘下口罩,轻轻低头,说对不起。
转身时候,医院长廊很深很深,没有日光,没有灯光,片漆黑冰冷。
身后,有顾飞白声音,他喊温衡。
阿衡却没有回头,身白衣,双肩柔弱。
同留下顾飞白总是皱眉,警告——不要同他太近,虽然是小孩子,但毕竟还是病人。
阿衡说,虽然是病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子,你觉得话是不是也能说得通?
顾飞白淡淡瞥她眼,收紧手指,高傲离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笑笑病症起初并不十分严重,但是,后来夜间突然发烧,孩子小,不能打强针剂,笑笑直高烧不退,冰敷、酒精擦浴、降温毯,全部都试过,却毫无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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