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那时候带她来找到我,因为发现比较及时,她本人很明白自己的情况,比较配合,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又调整了一年,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其实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她有些时候想事情的角度比较负面,而且习惯性逃避,这种问题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她以前的很多思想,包括对爱情和亲情都是非常消极的。她很固执,很多她认定了的事情,你没办法打破她的思维误区。”
言衡看着他:“所以在我知道你的存在,知道她是为了你想要去改变,去修正自己某些偏执的想法的时候,我就非常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言衡说了很多,他语速不急不缓,像是在娓娓道来讲述一个故事。
他想了下,问道:“林语惊跟你说过吗,她之前的情况。”
沈倦顿了顿,眸色晦暗:“没有。”
“那我也要保护我的病人的隐私,”言衡耐心说,“她既然没有跟你说,我恐怕也不能告诉你什么。”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在确实听到言衡亲口承认,听到“我的病人”四个字的时候,沈倦整个人还是有点儿僵。
言衡始终看着他,眼神温和而犀利,半晌,他叹了口气。
他是个男人,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是要放在心里的-
林语惊腿上的伤说严重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皮外伤,十几天后可以拆线。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皮肤天生就合,恢复得挺好,医生也说养得好再配合用消痕的药膏以后不会明显。
就是位置比较艰难,动的时候或者走路很容易会扯着。
但生日是来不及了,最终她十八岁生日是在医院里过的。
出院的那天,沈倦再次见到了言衡。
沈倦倚靠着墙,近乎自虐地仔细听他说那些细节和过程,一字一句都像一刀一刀剐在心上。
他忽然想起之前,他在病房里提起聂星河说的那件事的时候,林语惊那种茫然的反应
“这些是我作为他的心理医生能给你的答案,但是我也有私心,我很喜欢那孩子,”言衡温声说,“作为她的长辈和朋友,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沈倦没说话。
好半天,他“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您说。”
“林语惊去怀城一段时间以后出现了一点点的轻度抑郁的前兆。”
沈倦手指无意识地缩了缩,指尖掐进掌心。
顾夏在里头帮着林语惊收拾东西,沈倦靠站在病房门外,等了一会儿,言衡走出来。
沈倦直了直身子,看着他。
言衡笑笑:“知道你在等我,想聊聊?”
沈倦没说话。
言衡微侧了侧头,他四十多岁,保养极好,几乎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气质成熟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