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抬起头,然后看见窗外熹微晨光。
他去季繁说那个拍卖摄影展。
他当时已经不知道熬过多少个晚上,各个方面状态其实都很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要去,大概只是最后这点力气,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点儿什。
甚至他是怎看着地图找过去,她那张照片拍究竟是黄昏还是黎明,他都辨认得有些恍惚。
他只知道,她拍两轮太阳。
清和去世以后段时间里,或许几周,又或许更长时间,江起淮曾度觉得自己钻进绝望又偏执死胡同。
他生命中色彩消失得太突然,太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候,事情已经发生过。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过得就像场笑话。
他所有坚持都像是无用功样,他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人,最终也没能做到任何事。
江起淮忽然就不想再往前跑。
轮伴着滚滚红云,遥远地挂在天边海平线上。
另轮踩着海水,踏着光。
然后,再次明朗地照进混沌泥沼里,朝他走来。
他放任自己被沼泽点点吞噬,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再挣扎。
直到他接到季繁电话。
他跟他说陶枝没听家里话跑去C大读个奇怪专业,说她花掉几乎全部零花钱买死贵相机和镜头,说她成天跟大学社团里认识朋友世界各地跑,到处拍下堆乱七八糟照片。
说她兴致勃勃地参加个摄影拍卖展,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照片能被名家争抢,美滋滋地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摄影少女。
那天,江起淮坐在床边直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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