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江啊,他退租啦,年初就从这儿搬出去,是他房东,也是这两天才搬回来,”女人看着她,问道,“你是他朋友吧?”
陶枝犹豫下。
“正好,他跟江老爷子搬得急,落东西,给收起来,还想着过几天给他打个电话呢。”女人干脆地说,“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吧?”
陶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女人又说:“你等下啊。”
她说着,转身进屋,然后搬个小小纸箱子出来。
她如他所愿,骄傲又顺遂地往前走,并且没想过要回头。
但在她坐上明亮而空旷末班车时,当她下意识选前面靠窗单排座,然后忍不住看向后面座位时,当她站在那条热闹街道,那条幽深又狭窄小小胡同口时。
记忆又那清晰地告诉她,她其实分秒都没有忘记过。
陶枝低垂着眼,步步走进胡同,穿过蓝色车棚,走进那栋老旧居民楼。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大概是酒精上头,她不管不顾地,冲动地只想凭着欲望行事。
小年糕似黏着她说话。
昔日坐在同个教室里少年少女即将各奔东西,有新环境新朋友和自己新世界,大家不舍又兴奋,喝起酒来也没节制。
陶枝不知道自己喝几瓶,甚至不知道自己醉没有,她靠坐在椅子里,看着季繁和蒋正勋勾肩搭背地争执到底谁是奥特曼,赵明启握着付惜灵手痛哭:“灵妹啊,这两年英语作业全都多亏你啊。”
她在片喧闹里站起身来,无声地走出包间。
六月初夏,蝉鸣声聒噪,晚风包裹着温柔温度,她低垂着眼站在门口,然后漫无目地往前走。
“喏,”女人把手往前伸,“东西不沉,就是些照片儿啥,都给他收,只是也不知道小江他们现在住哪儿,你要是方便直接给他吧。”
酒精影响下,陶枝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慢半拍,等她反应过来时
她站在那扇灰色防盗门前,然后敲响门。
等会儿,里面人开门。
女人边开门,边抱怨地说:“怎这慢?让你买瓶酱油你给开酱油厂去是吧?”
她看见陶枝,愣愣:“哎,你找谁啊。”
陶枝懵懵然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女人陌生脸:“这里,不是江起淮家吗?”
不远处是个公交车站,距离她上次坐公交车,又是近两年。
她走到公交站牌前,手指指着那上面所有车和站点,个个划过去。
她以为记忆已经模糊。
她以为自己过这久,也该不记得。
她很快乐过完高中两年,交新朋友,遇见不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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