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半天,龙彦昭好不容易才问出这句话。
近来每日心情都起起伏伏,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过于乐观或忧愁。
太乐观会失望。
太忧愁……就会像刚刚在林中那样。
顾景愿说:“晟儿确与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与松庄主也并非你所想那样。”
这样折腾通,天彻底黑。
入夜,秦淮河两岸灯火通明,连带着梅掌柜小院子里都多几分温情。
“阿……阿愿。”只剩他们两个人,龙彦昭反倒有些紧张。
方才在林中,顾景愿说完那番话以后,见他已经回神,便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
只是要自己跟着他回府看病。
“喝。”顾景愿说。
“哦。”刚刚被施完针龙彦昭接过那药,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仰脖儿将那药喝下,直至滴不落,连碗底残渣也没落下。
“……”旁边荣清问他:“不苦吗?”
皇上砸吧砸吧嘴,“还行。”
阿愿亲自给他端药喝,哪里会觉得苦。
……
顾景愿转身将笔墨纸砚递给荣清,荣清执笔想想,便开始奋笔疾书。
嗯,多加几钱黄连吧,那东西清热解毒,泻火,最适合心烦不寐、目赤燥热者。
开完方子后,顾景愿拿着药方请护卫去药房抓药。
龙彦昭却被荣神医扣留在屋内。像他这种症结严重,已经不是单纯喝药便能好,还得针灸过穴,以外力疏通郁结气血才行。
龙彦昭感念这是阿愿在关心他,也不拒绝。
只是如今再也按捺不住,他把捉住顾景愿过于细瘦手腕,迫不及待地问他:“……你说晟儿并不是你生,那、那你缘何要骗朕?”
顾景愿小院中,四个角以及四面墙上都挂满灯笼。
在明亮烛火光芒下,顾景愿神色极为淡漠。
他还没有开口,龙彦昭又说:“不,这不重要……阿愿,朕是想说……朕想知道那你……你对晟儿父亲……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甜都来不及。
龙彦昭脸憋足地望着顾景愿。
荣清:“……”
荣清收拾东西离开,刻都不想与他多待。
顾景愿出门相送,方才龙彦昭已经深深感觉到自己不受待见事实,担心阿愿这位好朋友会在阿愿耳边吹什风,便也跟着起身相送。
皇上本想表示自己无事,这都已经是老毛病,他身体撑得住。
奈何顾景愿临出门前还看他眼,眼中意思不言自明……
尽管还有很多事情要问顾景愿,但龙彦昭也再不敢说个“不”字。只是依言躺下,等着神医给他治病。
治病过程自然很不愉快,顾景愿亦是过好久才回来。
回来以后手上还端着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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