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阿启。
阿启该多疼啊。
那个骄傲自信到有些自恋的阿启……竟变得被人认不出。
……
他该有多疼！
手从程阴灼的面庞上重重滑落改捂住心房，九五之尊再也站不稳。
……昔日阿启是多炽烈多张扬的一个人啊，红红火火小太阳一样，他就是草原上最明亮的标志。
可如今……他竟没有认出他来……
阿启那般骄傲的人……那般不容人忽略的阿启……
他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心房剧烈地颤动起来，顾景愿眉上的那道疤，他曾经摸过无数次。
两厢比较起来，到底谁更像当初受伤严重的阿启，已经不言自明。
“你不是阿启……”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轻启，龙彦昭喃喃自语。
“你不是，他才是……”
“朕……”呼吸变得困难，龙彦昭要很艰难地，才能发出声音。
……不一样。
这一道疤看着严重。
但太浅。
太浅了！
阿启当初伤得有多重他是知道的，那道疤……摸起来不可能会这么浅。
所以从来连怀疑都没怀疑过。
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的阿启……他该都经历了什么啊！
龙彦昭突然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的！
故意要他说那些话，又故意要龙四的影卫来告诉他！
外表永远纯洁无瑕，其实就是个白莲花！
程阴灼正在心里咒骂间，猛地觉得脸上一凉。
——龙彦昭出手如电，不知什么时候就徒然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摸上了他的脸！
“啊啊啊啊啊——！”瑜文帝失控地大叫起来。
他为什么没有认出阿启呢？
因为完全不一样的身形、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动作、神态、声音、脾气秉性，画风风骨……甚至是这个人擅长的能力都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所以并未认出。
甚至这么多年了，他竟丝毫都没怀疑顾景愿便是阿启！
那阿启……他该有多难过啊……
龙彦昭弯腰蜷缩起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
旁边影卫们都惊慌失色要去扶他，可九五之尊只能那般跪着，根本直不起身来。
他心疼。
他大口喘着粗气。
“朕连阿启都认不出……”
“朕没有认出阿启……”
想到了什么更让人心痛的事情，龙彦昭呼吸再次凝滞。
他骤然弯下了身体。
至少……至少有一个人眉上的疤痕，比这一道要深了很多。
很多很多。
……
但那样才符合。
……
程阴灼被吓到了，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龙彦昭的手指，轻轻抚上程阴灼眉骨上的疤痕。
……
一切都静止了一瞬。
而后九五之尊深深地吸气，却只觉得呼吸凝滞，这口气怎么都导不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