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
这是非常无礼问话方式,但秦皇正聚精会神地改奏书,闻言只是随口应声。
高渐离却心中突,这个距离还是不够,他筑没有那长,打不到秦皇。
他沉默下,却还是敲击着筑弦,让自己静下心来。
机会只有次,他必须忍耐,兄长荆轲就是因为被太子丹催促,未等来庆离,便匆忙出行,结果不但事败身死,还累得燕国破灭。
他还有时间。
秦皇坐在殿中,椒兰焚烟,丝丝缕缕,而他手上奏书正飞快地从左移到右。
他有种从千头万绪中飞快找到重点能力,这些年积累治政经验更是让旁人烦扰各种难事在他手中变得易如反掌,这种执掌天下快感持续而长久,让他沉迷又上头。
高渐离在角落里拔弄着轻缓曲调,像小桥流水,细密缠绵,又仿佛清晨山间迷雾,灵动飘渺,十年前秦皇没法说他奏不好,如今高渐离,则已经进化境,达到余音绕梁境界。
而在秦皇心里,天下最好乐师当然得为他服务,至于高渐离愿不愿意,从不在他考虑之中。
想到待会阿江会带着马蹄铁来找他庆功,他心情便越发地明媚。
庸碌躲藏而活,那不如死痛快。
所以他把自己筑和衣裳从匣中取出,任自己名声远扬,被秦吏擒住,送来少府,以罪身奏乐。
他想在活着时,把义兄未尽事情完成。
“……记住?”高渐离温和地问。
少年猛然点头。
殿内再度安静下来,只有让人舒缓放松乐曲轻响。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棱,撒上高渐离漆黑衣襟,带来柔和温度。
就在这时,门口有侍卫高声道:“正卿求见。”
这其实只是礼貌通传,他们来不能也不敢阻挡严江进入秦皇宫殿。
秦皇心中喜,立刻放下朱笔,起身去迎。
李信家族镇守陇西,防备月氏等部,只要拿下月氏,东西大军齐出,对付匈奴就更添胜算。
思及此,他唇角微弯,继位不过十年,他已统六国,如今更是要西出外域,如此文治武功,古今未有。
他听着曲调声音似乎小些,再年高渐离那有些精力不济模样,微微皱眉道:“你且近些来奏。”
高渐离轻咳声,在侍者引领下坐到秦皇近处,继续奏乐。
他弹会,突然低声道:“陛下可能听清?”
高渐离微微笑,淡然道:“待会吾要为秦皇击筑,如今先给你听,你且记好。”
少年立刻激动地坐端正,看着先生将筑半扶而起,指尖敲片如同他手指般带出残影,骤雨般落在筑弦上。
就,就是这曲。
天下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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