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慈突然说：“不是仁慈。”
薛正景
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唇角微微紧绷。
“她活
下来，可病灶缠身，疲惫病苦，这样活着，倒说不好和死相比哪个更痛苦。”薛慈微微弯起唇，眼底却不见
点笑意，“更主要是，她隐瞒你生下儿子，在母亲死前也永不会脱身
亲生骨肉又算什
？
他也是薛正景亲生骨肉，是与兄长同出胞次子，只要被薛正景厌恶，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累赘。
这看来，大概是上辈子他触怒薛正景时机不多，还没能领教到他真正狠戾面——他是不是应该庆幸点，原来薛正景还算对他留情。
被强烈讽刺欲望冲击，薛慈甚至唇角压抑不住地微微翘起。但其实现在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如纸，唯独双眼睛明亮像是夜幕中熠熠生辉星辰。
“父亲。”薛慈声音很轻，是种轻声细语斯文声调。他突然问道：“……当初薛未悬母亲重病，是您给她安排心脏手术？”
但薛父没有注意到。
薛正景回忆下过去。
那段往事其实算是他阴沟翻船段典型，薛正景当时还相当年轻，视其为屈辱，是禁区，绝不允许人提起。但这多年过去，他心态也早发生变化，就算要在自己小儿子眼前提及过去，也不算什难以启齿事，只要薛慈不因此而心生隔阂便好。
他音色低沉：“多年前
和别女人有那段，是因为当时被下药。后来报复那次事件主导者，但对她手下留情。”
“没想到，她给个——‘大惊喜’。”
薛正景在今天第次流露出些微讶异神情，虽然很快便被收拢起来。薛正景下瞬间拧眉问他：“是薛浮告诉你？”
薛慈安静地看着他。薛正景缓缓说道：“这是对她最后点仁慈。”
心脏手术不仅手术费用巨大，要等到合适匹配心脏，运气和人脉都缺不可。
当初薛未悬母亲能活下来，简直像是某种不可思议奇迹。
原来是薛正景在背后做推手。
说到这里时候，薛正景声音有些阴冷。显然当初薛未悬母亲能瞒过他属下，没吃下避孕药，对他而言是第二次阴沟翻船。
“这种屈辱，只当它不存在。薛慈，你也不必在意。”薛正景在薛慈面前十分收敛，很注意不露出那种行事时狠戾。但他今日确有被触怒，还是流露些本性，“要是那个私生子还敢犯到你面前，会让他从此都‘安静’点。”
薛慈看着这样薛正景却并不陌生。
没有点被“看重”喜悦心绪。
前世他就应该清楚，他父亲有这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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