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皱眉:“病得这重,就该关起来,看看大夫。”
梅庸摇头:“看过,家里连京城老太医都设法求过,各种药吃遍,都无法可治。不瞒大人,也请过不少异士高僧,曾好过阵,突然又犯。听闻宜平县内有人擅驱灾治病,家父要照看生意,这才让学生与名家人带着叔父前来。本来路上都好好,谁想今早学生个不察,家叔就跑出来。”
李主簿眯眼:“但他与知县大人堂上顶撞,口齿颇为流利。假胡须旗杆卦箱应俱全,充足得很,不像只是疯哪。”
梅庸道:“旗杆卦箱,是家叔偷拿客栈旁边城隍庙里游方道人,大人不信,可着人问询。学生已赔钱款,东西亦会归还,幸而那道长大量,说不告家叔盗窃。大人有所不知,家叔贴上那付假胡子,就变样,听大人所说他在堂上种种,应该是又当自己是姜子牙。知县大人未审他几句,倘若多审,他还会说出什骇人话来,学生不敢估计。但家叔只是疯,不伤人。兜里糖是学生买,绝不是迷魂药饵,不信大人可拿来,学生现吃为证。”
李
个小吏转过屏风,拉拉李主簿衣袖耳语几句,左右正要按倒邓绪,李主簿急急上堂,在邵知县耳边低语片刻。
邵知县又拍惊堂木:“先将此野道押下!”让衙役们再去查证,便就退堂。
衙外围观百姓意犹未尽各自散去。邵知县匆匆往后院去,张屏也跟上,到院内,李主簿转身向张屏道:“张大人请先去忙手中事务罢。”
张屏便就止步。邵知县自去内堂,李主簿廊下转,又到处偏厢。
门口小吏推开房门,向屋内道:“主簿大人到。”
个年轻男子即刻起身:“学生见过主簿大人。”
李主簿踱进堂内,单看穿着,倒是平平,但生得真是秀雅不凡,李主簿神色不由得和悦许多。
那年轻人道:“学生梅庸,因家叔发病被拘到县衙,冒昧烦扰大人,万望恕罪。”抬手捧上个盒子。
李主簿瞥那盒子似乎颇沉,但只做不在意,也未去接,上下又看他几遍:“那道人是你叔父?”
梅庸将盒子放于桌上,轻叹声:“家叔不是道士。说来大人可能不信,这事有些离奇。学生家中本来经商,前年家叔宅院中生窝黄鼠狼,叼几只鸡,家叔时气恼,设下机关,抓住只大。不想从那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先是时常恍惚,自言自语,后来前言不搭后语,之前事情常常忘记,再后来出门后居然连家都不认得,时常走丢。最后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言谈举止,都像变个人,时说自己是姜子牙,时说自己是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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