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软又清亮,带着好听的少年音色,笃定地在他耳边发问:“是毒蛇咬的吗?那儿?”
而在那个梦里,一模一样的声音带着惊讶:“啧啧,秦少侠也太不小心了,不知
绿灯亮了,严叔发动了车子:“做噩梦了?”
“然后就有滑溜溜的东西在黑暗里忽然蹿出来,咬了我一口。”秦渊低声道,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前那点艳红,“就在这儿。”
严叔哈哈笑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才做这种梦,什么毒蛇啊暗器的。那然后呢?”
秦渊低声说:“然后伤口又麻又痒,我就昏倒了。”
“再然后呢?”
“肯定啊,怎么了?”
秦渊沉默了一会。
“严叔,你当过野战兵,见多识广。你瞧我这个胎记,像不像——”他艰难地问,“像是蛇咬的伤疤?”
正好是红灯,严叔把车停稳,才扭头看了看他。
秦渊把胸口拉下了一点,那点艳红的三角形露了出来,严叔仔细看了一眼,笑了:“你别说,还真像是毒蛇牙印儿留下的,不过要是真的蛇咬的,可不会这么光滑,也不会是这么个颜色。”
擦汗。
严叔看着后视镜,察觉到秦渊一直扭着头往后看,试探着问:“有同学?”
奥迪很快转了个弯,那个在烈日下站着的身影不见了。
秦渊“嗯”了一声,终于回过头,笔直地坐正了。
车后座上有个小保温桶,打开来,里面是冰镇矿泉水。他随手摸起一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忽然开口。
秦渊答非所问:“严叔,你会反复做一模一样的梦吗?”
严叔点点头:“偶然会,但是细节也不会完全一样。正常了,压力大就是这样,你这是要高考了嘛。”
秦渊沉默着。
这个梦完全陌生,是在这个暑假才开始反复出现的。
他本来没当回事,也觉得是学业压力或者幼年心理创伤,直到今天听到那句叫他头皮发麻的话。
秦渊轻轻舒了口气。
他也知道这是胎记,平整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和受伤留下的凹凸,只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打小,也就一直在身上。
“到底怎么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严叔有点好奇。
“没事,我就是最近老是做一个梦。”秦渊闷闷地,“我梦见一片黑漆漆的,好像在个山洞似的,四周见不到光。”
“严叔,小时候你就在我们家了是吧?”
严叔笑了:“是啊,你满月酒我来过。那时候我还没转业到地方呢。”
“那……我身上的这个红印记,你小时候见过吗?”
严叔愣了一下:“我三岁就跟着你了,你光屁股我都见过,何况这个胎记啊?”
“出生就有吗?”秦渊的声音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