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欣喜道:「好。」
恒商笑道:「字不如慕远,让他多写。」
司徒暮归道:「这句话当不起,惶恐惶恐。十五殿下有心让臣出丑。」于是提笔也写联,「暖日着南意,遥风度东华」。题批:「小杏才开」,墨迹如流云逸然,程适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替皇上写折子出身。
恒商向顾况道:「景言也题联。」顾况不喜欢阵前婆婆妈妈,知道写必定出丑,索性乾脆写。拿起笔又寻思寻思才写:「春染桃花桃花红,雨润杨柳杨柳青」。横批「辞旧迎新」。真心实意道:「不擅长写对子,只会拿老词出来见丑。」恒商道:「老词意境却浓,正合春联意思。与慕远
人问安。进门还没开口,恒商先温言道:「景言,衙门里没什要忙吧?」
顾况向司徒大人躬身揖,忙回恒商话:「没什,人也不多。只是寒酸些。方才记起来有件事情未办,吩咐人上饭,你——您和司徒大人先用着。」
恒商心中被这个「您」字刺,道:「今天虽是三十,莫再劳神铺张,交给下人就好。先吃饭吧。」程适就接话:「开门炮还没放呢,先吃饭。什事情?吃完帮你对付。」
顾况道:「忘写新门联。」
程适立刻道:「吃饭包在愚兄身上。」
顾况抽抽嘴角:「程贤弟那几笔字……咳,好意愚兄心领。」司徒暮归扬起眉梢,又笑笑。恒商望着顾况双眼,轻声道:「帮你写。」
顾况脸上没来由有些燥热,颇不自然地笑笑,「好。」想想这个字有些不恭敬,还有司徒大人在眼前,又添上两个字:「多谢。」还是觉得甚生硬,时却想不出如何应付。恒商只直看他,顾况心中又像被什揪住,钝钝难受。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顾况又弄不明白。他自从听程适话后,见到恒商,总不由自主想起程适讲过话,若那些话当真……顾况又开始觉得站也不自在,坐也不自在,胡乱应付几句话,出去点开门炮。
程适抱着膀子看戏,顾况亲手点上开门炮,放罢,丫鬟端早饭上来,程适毫不客气抓起个点红花大馒头大口咬下,司徒大人斯斯文文吃,恒商稍许沾沾唇,顾况胡乱对付着吃些。
早饭完结,小厮抬两张大桌子并在饭厅中央,摆上文房四宝和裁好红纸,开写春联。阵势很像个模样。恒商提笔,程适盯着他着墨:「岁雪乍溶梨花早,晓堂初看柳色新」,横批:「鸿雁已归」,字迹清峻。程适心道酸哪,过年春联对儿又不是作诗,意境个什劲。
恒商抬头向顾况道:「景言,你若不嫌弃,此联贴书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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