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道:「什?」
程适在灯下望顾况,屋里生火盆,挺暖和,顾况又喝两杯暖酒,脸色润红。程适忽然觉得,顾况眼现在看起来比平时亮些,脸也比平时更顺眼。恒商在酒后亲顾况,难道顾况在喝酒后能亲出别味来?
程适舔舔嘴唇,不晓得是什味。
顾况道:「程贤弟,你双眼发直,到底有什要紧话要问?」
程适忽然下个决心,道:「顾况,先问
靠在床沿上,刚要伸手接碗,忽然瞧见床尾站恒商脸色像个刚成形柿子,昨天晚上情形在脑中闪,蓦然领悟,他不会在吃醋吧……程适立刻缩回欲伸手,有气无力哼道:「别说,这阵子缓过劲来还真疼得紧。顾贤——小幺,劳烦你行行好,喂两口儿。」
顾况被他声小幺喊得寒毛倒竖,舀勺汤送到程适嘴边,程适吱溜喝,再勺再喝。勺勺喂过去,程适冷眼看恒商脸岔岔青下来。
碗汤喝尽,程适抹抹油嘴,直直望向顾况双眼:「小幺,多谢,你待真好。」这句话何其肉麻,不单恒商,顾况脸也瞬间鲜青。程适洋洋得意看顾况言不发拔腿就走,恒商酸着脸跟他出门,在床上吹声响哨,连陈年老本都捞回来,爽快。
再此以后,直到程适下地,顾况没进过他房门。
程适歇天,就能四处乱走。走来走去,偏偏就晃在顾况四处,冷眼看恒商像看鸡崽母鸡样时刻候在顾况旁边。几天看下来,越发觉得这事情有趣。如果拿两个人模样比较,恒商眉目清俊相貌俊俏,程适见过人里没几个能比得上。顾况只是面皮白些,五官顺眼,副书生相。怎想情形也该是倒过来。程适真不明白,恒商迷上顾况哪块。
年二十九,家家都看着火炉卤肉准备过年,衙门里荡着满院子卤味香。
程适这两天和衙门厨房掌勺混得很熟,肚子整天油水颇足。恒商写个报平安请安奏折托吕先转呈,去大营到晚上还没回来。程适趁这个空档从厨房切两只刚出锅卤猪蹄,温壶小酒约顾况到房内同吃,其实是有几句堵很长时间话想和顾况说。
程适这几天冷眼看下来,顾况其实对恒商那点意思还蒙在鼓里头,落花不知流水意。程适觉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索性今晚上跟顾况挑明,日后更有好处。
半碟卤猪蹄啃完,小酒喝掉半壶,程适还在琢磨是开门见山好还是迂回婉转好。顾况皱眉看他,「程贤弟,你说今天晚上有要事告诉,吞吞吐吐唧唧歪歪半天没露个话头出来,到底是什事情!」
程适放下酒杯,郑重道:「顾况,问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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