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适从被窝里伸出颗头来看他两人躺好,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爬起来吹熄灯,钻进被窝做他春秋梦。
顾况生怕挤着恒商,向床边让让,身边恒商忽然伸臂将他圈到身边,顾况贴着恒商身子,觉得有些凉,惟恐他受伤气血不足再受凉,于是又往前挪挪,想拿身子多暖着恒商。恒商将胳膊再把顾况圈得紧些,心满意足地睡。
光顿时凌厉起来:「刘胜,不得在本座面前说凤凰仙子半点不是!」负手望门外夜色如漆,又复悠然长叹:「虽自恃有潘安之貌,奈何入不得佳人眼,又能怎?」
恒商顾况与程适齐望向姬云轻怅然向西风脸,皆缄口不言。
姬云轻叹罢,转身又将帕子放在眼前看看,塞回顾况手中:「君子不夺人之美,姬云轻也不能拿凤凰仙子东西做要挟解围物事。」顾况颤着手将手帕收回怀内。姬云轻再望向门外如漆夜色,悠悠吟道:「美人如花隔云端,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程适等三人被六合教关进间厢房,姬云轻将顾况看做大肉票,房内唯张空床指给顾况,各招待程适和恒商张地铺。房门锁程适就开始牢骚:「堂堂个六合教真是小气,三间空厢房都没有,非让们挤间小屋不可。」老实不客气在地铺上坐。
顾况与恒商为让床颇撕扯阵,让得程适哈欠连连,「不论哪个睡便是,你两个不睡可睡,真让不开就两个人都睡。」
恒商听见这句话立刻不做声,顾况说:「不妥,何况有个地铺,挤着难受。」恒商抓着他手道:「还是你都在床上睡吧,将地下那条被子也拿上来,天冷挤着倒暖和。」
程适坐在地铺上边挖耳朵边看,心道,这两人在起总看着哪里不对劲,甩掉靴子脱掉棉袍先钻进被褥:「二位慢慢合计吧,占先。」
恒商也宽下外袍,顾况刚要说还是不妥当,忽然看见恒商脱衣时眉头微蹙,恍然想起来:「你臂上伤怎样?」临时绑布条恒商在脱衣时解,顾况掀开他袖子,只看见条半尺长口子凝着血疤,恒商道:「皮肉伤,也不深,那黄衣人给上些伤药,再将布裹上便好。」顾况脱外袍棉袍,从自己内袍上扯下块布来,替恒商裹好。
恒商握握他手道:「天冷很,你手都冰,赶紧睡吧。」伸手掀开被褥,却看见床上有块白色带粉布,是方才从顾况怀里掉出来手帕。
顾况拿起来又塞回怀里,讪讪道:「这帕子是小时候逃难时,施舍给馒头人送……」恒商微微笑笑,轻轻截住他话头道:「时候不早,睡吧,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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